但她忘了一点,就是俩人曾经唯一的交流就是因为娃娃亲,卡了一下壳,忙说:“不提那个了。一会儿要上台的陈思雨是我家亲戚,她的品型不适合空院这种单位的,要不您跟领导说说,别收她了吧。” 后面的姑娘们在嘻嘻笑,梅霜察觉到不对劲,反问:“为什么?” 为了能把念琴调回来,冯慧都意识不到自己言语的过激:“她有花名的。”回头看一眼舞蹈队的姑娘们,硬着头皮说:北城第一尖果儿。” 梅霜这种女人才不在意什么尖果不尖果,她只记得当时,应该是过年的时候,几个小保姆凑在一起聊天,听说冯慧丈夫姓陈,家里有俩闺女,冷兵于是专门问,听说陈刚是搞后勤的,还有个兄弟陈家祥打过仗,就说起了娃娃亲,但当时冯慧说的是:“陈家祥就一普通士兵,是打过几场仗,但后来残疾了,肯定不是他。” 原本跟冯慧只是点头识,梅霜对陈思雨的印象也不好,但在此刻,负负得正了。 她侧首看后面的姑娘们:“笑什么笑,拿名声和品型衡量女性,是对女性的侮辱,男性要这样也就算了,女性本身如此,可悲,可笑!” 啥意思,合着这是马屁拍马蹄子上了? 表演正式开始,先出场的就是陈思雨,梅霜顿时坐正:“她就是陈思雨?” 冯慧明白了,梅霜还没见过陈思雨,一琢磨养女的性格和水平,她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 这时许主任坐了过来,接梅霜的话:“是个好苗子吧。” 梅霜暗暗惊骇,又觉得自己好蠢,因为她发现,自己看中的那个女孩,居然是儿子的娃娃亲,她忍不住想笑,想让儿子闺女都来看看。 人的思维是那么的可笑,在此刻,她突然觉得,娃娃亲三个字是那么美好! 于冯慧,这是难得的投档机会,其实她要闭嘴,安安静静把档案递给许主任,悄悄溜走就没事了,可她一心为女,又生怕思雨抢了念琴的名额,就忍不住又凑过来说:“思雨吧,我从小看到大的,条件确实好,可惜追的小伙太多,不肯在舞蹈上花功夫……” 本来也是,原身天赋好,可偷奸耍猾不肯好好练,舞蹈功底稀碎。 稀稀拉拉的掌声和音乐一同响起。 陈思雨跳的是新一版的《学雷锋》,但她把舞蹈进行了深化改编,开场就是难度极高的意大利转,它要求舞者在高难度的单体动作下,还必须保持动作的精致与肢体美,是技术性和艺术性的绝佳糅合,由她自己表演,当然丝丝入扣。 于是冯慧跳的不好四个字还没出口,梅霜当场感叹:“优秀!” 许主任看眼冯慧,也惊讶于这个女人对台上那位舞者的轻蔑和诋毁。但在此刻,望着比八音盒上的人偶还要稳的芭蕾舞女孩子,看她起舞,看她的控制力,动作的轻盈,和恰到好处的踩点,也只剩惊叹了:“厉害!” 舞台上的女孩看年龄还非常小,但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丁点的生涩,她的肢体,将观众带进了一个二九年华的怀春少女轻盈喜悦的,仿如勃勃春意,又仿如小鹿山泉般的内心,她淋漓尽致的,用身体诠释了芭蕾的美妙。 舞毕,不但后面几个舞蹈队的女孩子心服口服,掌声热烈。 一帮评委们也纷纷点头。 而坐在后排的冷峻,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形容此刻的心情。 他想象过,舞台上的陈思雨肯定比现实中还要可爱,灵动,但当现场看到她起舞,才知自己的想象力是多么的贫脊和贫乏。 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从眼神到肢体,再到指尖,她轻盈的像一朵云,又像一捋风,让他这个从小浸淫在后台的孩子,第一次领略了舞蹈的美妙。 不,应该说,那是只属于她的美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