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不久,也教你更难交朋友,从小孤单。” 木拉忙道:“你这才是胡说,我哪里遭殃了?没有你,我一个孤儿早饿死了。” “师兄也一样,没有师父师娘,早饿死了,因此我无论如何要护你周全。” 木拉想到这些年兀金独力拉拔自己长大,脾气再拗也软了。 “师兄,我明白,你让我疏远原娘子是为我好。” “玦二爷表面温雅,其实绝非善茬,他托我驯豹,必是预备害人。此人心狠城府深,财大势大,和原娘子不论有甚恩怨情仇,我们反正搀和不起。你和原娘子走太近,难保不被拖下水。” 木拉委委屈屈垂下脑袋。 兀金摸摸她的头,道:“我知道你很喜欢原娘子,假使不是情势复杂,你找到手帕交我高兴都来不及,绝不会阻拦你们往来。” 木拉道:“当然我喜欢原娘子,这些年我们驯兽,虽说为的是钱,和鸟兽朝夕相处,多少处出感情。我们细心调理它们,它们的主人只当它们是玩物,玩腻了丢开手,死活由它们去,更糟的,打骂杀。原娘子不一样,光凭她为了保护嗷呜挨打,就值得我高看她。” 她又道:“原娘子还有一宗大好处,大冷天,她让我烤火取暖,吃热食——不是因为见者有份,因此我也有点心吃,是她记得我那日会过去流霞榭,特意替我留的。师兄,我从小看其他孩子受他们娘亲照顾,总想着如果我娘还活着,也会这般待我。那天在流霞榭吃汤圆,我又想到我娘,她一定会像原娘子那样,记挂我从外头回来身上冷,给我备点心,又担心我吃多了,要积食。” 木拉舍不得原婉然,无奈不能不权衡利害。她当晚留宿流霞榭,照料嗷呜格外尽心,思想能和原婉然多处一刻是一刻,多为她出一份力是一份力。 她和原婉然一起看顾嗷呜大半宿,见它病势不曾恶化,便都歇息。当她醒来,正房里不见原婉然踪影,遂问丫鬟人去哪儿了。 丫鬟道:“原娘子去佛堂了。” “她何时回来?” “烧化完经文就回来。” 木拉奇道:“经文是顶顶神圣的物事,怎么也烧得?” “经书烧不得,我说的经文是原娘子手抄,回向给旁人用的。” “你说‘回向’,是什么意思?” “抄写佛经能累积功德,原娘子将这份功德回转给旁人,便是回向。——对了,原娘子临走前吩咐,别吵醒你,让你多睡会儿,要是你不睡了,便送饭过来。你打算睡回笼觉呢,还是用饭?” 木拉两样都不干,她穿上棉袄,往佛堂寻原婉然。 她到佛堂时,佛堂房门关起,原婉然的丫鬟都在房外廊下等待。 木拉问道:“外头风大,你们怎地不进去?” 丫鬟道:“其他时候无妨,原娘子烧化经文,向例让我们在外……哎,木拉,你别进去,原娘子这时候不见人。” 她阻拦得太迟,木拉早已开门,叁步并两步进了佛堂。房门一开,冬风呼喇喇灌入屋内,屋内灯烛明灭不定,佛桌上放的一沓手抄经文也给吹得纷纷飞扬。 木拉连忙关上房门,见经文散落一地,就近将身旁的一一拾起。 原婉然本来跪在佛前祝愿,教突如其来的大风惊动,回头相望,又吃了一惊——木拉正在拣拾经文。 冷天里,她额角一下子冒出细汗。 “木拉姑娘,你别拣,我自己来!” 她的手抄经有些东西不能教旁人瞧见。 木拉不明究里,道:“我闯的祸我收拾。” 她麻利拣起几张经文,目光不经意扫过纸上。 其中一张经文末尾写道:“原以此抄经功德,回向给嗷呜”。 木拉胸口发热,不愧是她喜欢的原娘子。 另外一张经文末尾写道:“愿以此抄经功德,回向给韩一”。 韩一……这是谁? 当她瞄到另一张经文,愣住了。 那张经文末尾写道:“愿以此抄经功德,回向给赵野”。 回向给赵野。 给赵野。 赵野。 木拉感觉全身的血冲向脑袋。 赵野? 那个天杀的赵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