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他父亲的头以一种不自然的状态垂吊在肩膀后,脸被玻璃渣子扎得面目全非,合不上的大嘴和被巨大压力挤出眼眶的眼珠子尤为瞩目。 他爹活不了了。 一瞬间很长,足够顾司远判断出这个结果,那他自己呢,也会这么死去吗? 他曾听他爹说,alpha会有比常人敏感的五感、更大的力量,能做很多omega不能做的事情,那么他如果能分化成alpha,是不是就能活下来,说不定还能逆转未来,避免这场意外的发生。 事故之后,顾司远在床上昏迷了一个月,再次醒来,他已经分化完成。 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陆易的母亲,陆白芝。 这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女人,正帮他按摩着四肢,听见他叫“姨”,抬起头的当下就红了眼眶,“醒了就好,小远,是我对不住你。” 陆易知道他醒了,特地跑过来在他床前哭,问他为什么比自己提前分化了,而且还分化成了一个alpha,让他把自己的omega还给他。 他当时气得肝疼,想把那人的脑子打开,看看是不是里面装的都是水。 “远远,以后我妈妈就是你妈妈,我爸爸也是你爸爸。”陆易泪眼婆娑,“我家最厉害的alpha会帮你报仇,最温柔的omega会守护你。” 然而就在两个月之后,陆白芝从路辉的楼顶一跃而下。 “陆易以前小时候还是这样的性格呢?”辰年晃着只有冰块的空杯,抬了抬眉,“我还以为他一直都那样,敏感、多疑,控制欲还格外强。他这个人是真的很矛盾,一方面,他迫切想要占有我身体和灵魂,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我过多地介入他的生活,某些时刻,我感到他想缔造一个只有他和我两个人存在的世界,这让我觉得有些荒谬。” 顾司远从没有听辰年讲过他和陆易之间的事情,辰年这是在,抱怨? 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站起来,从吧台下掏出了一瓶雪碧,握住辰年的杯子,给他倒一些饮料,但由于灯光昏暗,辰年的手腕不停摆动,顾司远没够着杯底,而是把辰年的手一整个包裹在自己的手中。 冰冰凉凉,与他手心的温度相撞,更显炙热。 顾司远立马松开手,从辰年手上抽走了杯子,倒上雪碧,推到他面前。 “这应该是alpha对他所标记的omega产生的正常情感吧?我记得心理学上称之为‘筑巢行为’。”顾司远没话找话,“我还以为,你们omega都挺享受这种被占有的感觉。” “呵呵,你为什么会这么以为?”辰年重新拿起酒杯,讥诮,“社会的意识形态究竟是如何构成的?这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问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