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的经验,这时他八成阴着一张脸,正妄自菲薄呢。 “你几时来的?”元月一面穿鞋,一面问。 他转过身子,拿正脸对着她。 她的卦果真不错,他整张脸写满了幽怨、不甘。 她懒洋洋一笑,双手后撑在床铺上:“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我尽量答。” 杜阙眼皮子也不曾眨一下,只管盯着她:“我比他,差在何处?” 这话讲得没头没尾的,元月费解道:“你质问我可以,但你得把话说清楚,别叫我七拐八绕地猜。他是谁?” “……何千钧。”他双眸微眯。 元月恍然,丢给他一个无力的眼神:“我说,你这飞醋吃得也忒没边了。你不是一直跟着我吗?难不成你不晓得我早和何公子说开了吗?” “你自以为和他明明白白的,可他也是如此认为的么?”他的左胳膊轻轻颤动着,明显是由于左手攥拳攥得太狠而牵动上方肌肉的缘故。 她暗暗叹气,将身体扳正,起立,快步走到他面前,半仰起头:“他是他,我是我,你就不能全心全意信我一次吗?” 说罢,双臂穿过那暗色的衣袍,环住那尺窄腰,附耳贴在他微凉的胸口。 “你与何公子,没有可比性。”她感受着那逐渐加快的心跳,轻轻道,“你在我心里,而旁人,不在。” 肩胛忽而被一方灼热包围,耳边的“砰砰”声益加有力。 “阿月,回京之后,让我再娶你一次,好不好?” 低沉的嗓音擦过头顶,她不由自主抖了抖,道:“好啊,看你表现,表现得……”正说着,下巴被一股强劲的力道挑了起来,双瞳间,印满了另一副面孔。 “你,是我的,此生不容更改。” 随着唇瓣的封堵,这句话长长久久地扎根在了心底。 十四日夜,船只进入金陵城地界。 何千钧御马来迎,正撞上那对十指相扣的影子。 “妹妹她喜事将近,不便过来,就由我代劳了。”把视线挪向对面登对的二人,他笑道。 元月颔首笑道:“麻烦何公子了。”边说,边悄悄戳了戳身边一动不动的杜阙,“忘了介绍了,这是我……”话到嘴边,突然变得别扭起来,该以什么称呼来表示呢?朋友?前夫?好像哪个都不合适。 “我是她夫君。”杜阙松开握了一路的手,而后搂住她的肩,冲何千钧浅浅一笑。 元月斜过半边脸,狠狠剜了一眼满脸得意的杜阙,咬牙低声道:“我还没答应你,你最好收敛一些,否则……” 他加深笑意,抬高音量:“一切都听夫人的。” 摆明了是故意做给何千钧看的。 然而依元月来看,何千钧压根不在意,笑得如清风明月一般:“二位郎才女貌、恩爱有加,真是羡煞旁人,望我妹妹与妹夫,日后也能似二位,心心相印、琴瑟和鸣。” 十六日,何尔若大婚。 元月随何父何母一直将新娘子送至花轿前,彼时沈霖一身喜服,身骑高头大马,含笑等在一旁。 “何妹妹,若想家了,常回来看看,想必沈公子不会有意见的。”她压低声音对新娘子说。 何尔若偷偷抹了把眼泪,顶着盖头回望身后簇拥着的家人,点点头。 该嘱咐的早在迎亲前便已说尽,此刻,当是留给二位新人的。 喜婆扶着新娘子入轿,迎亲队伍准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