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摇曳的兔子香囊,口吻平淡:“陛下既知那是敷衍的产物,何不扔了去?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蓦地,眼前一空,只剩悬挂香囊的带子在剧烈晃荡。 “赠香囊的深意,我不信你一无所知。” 手臂突然向上一抬,她本能去看怎么回事,正正好跌一幅猩红的画卷中。 鼓鼓的香袋子在那修长的指节下,被蹂躏得扁扁塌塌,不成样子。 元月死咬着下唇,道:“我不知道。” “在我大齐,女子只会给心悦的男子香囊,”杜阙嗤笑,“你,还在抵赖什么?” “我向来不关心那些琐事的,你应该了解。”她微微笑着,实话实说。 她的确忽略了赠香囊寓意一说,当时送出去,不过是想着应付完事,后来事儿多,也就忙忘了,谁能料到时隔一年会被他翻出来逼问…… 这件事儿上,她是无辜的。 “好,我不逼你。生辰礼,我也不强问你要。”杜阙团住香囊,手臂垂落在身侧。 刚松了口气,他又有话传来:“你我成亲时未来得及行的结发之礼,是时候补上了。” 一语才了,杜阙由腰后抽出一把短刀,抬手取下发冠,利落割下一缕发丝,随即旋转刀身,把刀柄推入她的掌心,热切看过来。 情知推脱不得,元月也不矫情,同样拆了精心扎好的发髻,割断一撮头发,捏在手心。 碧春眼尖,注意到了藏在她发丝间的两根白发,欲言又止。 “你看,我才十七岁,白头发也长出来了。”她比碧春离得更近,何曾看不看那点扎眼的银色,遂情不自禁感叹。 杜阙默然,取来那撮发丝,与自己的绑在一起,油然揣进了自己的怀里。 她本不稀罕要那玩意儿,收了感慨,和他对望了半晌,直言折腾大半夜倦了,搭着碧春的手步入茫茫夜色。 太监们放着辇候在离御花园不远处的宫道上,逮见元月的影子,手忙脚乱與起撵往前朝迎。 元月只言片语也无,顺势坐上去,凭感觉整理散落的发丝。 回了寝宫,丽萝搓着手来接,瞧她披头散发的说不尽的狼狈,咽下满嘴的问候,忙掀帘将她让到里边。 屋里热气熏人,元月穿的朝服里里外外好几层,汗马上出了一身。 欲脱又不敢脱,怕骤冷骤热的消耗完仅存的这点子元气,于是先坐下来喝了杯温水。 “娘娘今儿可见着元大人、许夫人了吗?”丽萝奉命守在宫里,不了解寿宴上的情况,只记着早上曹平递的话:今儿元大人夫妇也在受邀之列。 碧春随身伺候了她半夜,清楚她现在累极了,替她说:“见到了元大人,没见着许夫人。” 丽萝暗暗一惊,思量着该怎么问下去才不冒失,正拿不定主意,元月主动说起:“赶上季节交替,母亲兴许身子不大好,不方便来。” “也是,那天曹平打元府回来还说听见夫人说话带着咳嗽。”丽萝笑道。 元月实在累得慌,放下杯子叫她俩给自己抹了把脸,又自个儿草草拿牙粉刷了牙,倒头就睡了。 站在床边探头观察、屏息听了好半天,丽萝方对碧春丢了个眼色。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回廊底下,生怕被她不小心听着,硬走到尽头才互相问起来。 “娘娘怎的散着头发,脸色还那么难看?”丽萝问。 碧春一五一十把这一路发生的都说了。 “按理说咱们做奴婢的不该多嘴,可陛下最近也忒过了些……娘娘都这样了,一见面非得绊上几句嘴。”丽萝心直口快,替元月不平。 碧春也搭腔:“谁说不是?咱们娘娘眼看着瘦得脱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