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病逝的消息来。 元月闻之一惊,手里的碗滚落,粥四溅开来。 缀锦急蹲下去捡四分五裂的碗,捡着捡着坐到地上将脸埋在双膝之间呜呜咽咽。 元月本不欲落泪,却也被她带着低声啜泣起来。 幸好方才把素云打发去厨房取芙蓉糕去了,故而主仆俩双双垂泪的光景暂不曾被发觉。 “……快些擦干泪起来,素云该回来了。”元月硬憋着不再哭。 缀锦猛点头,歪歪扭扭站直,拿袖子在脸上用力抹了几把,回头叫人来打扫地上的汤水。婢女问怎么回事,便竖起两只杏眼来质问:“怎么?姑娘说什么做什么还得向您们汇报不成?!” 这些人是杜阙安插在身边的眼线,元月当然不会给她们好脸色看,顺手抓起一只空碟子掷碎,冷笑道:“我心情不爽,故意砸的,这个理由够不够?” 婢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低着头灰溜溜收拾起来。 素云端着一盘芙蓉糕进来,看这光景眼珠子左右一动,忙改换颜色怒斥默默打扫的两个婢女:“不知天高地厚的蠢东西!动作麻利些,弄明白了赶紧走,别留在这碍主子的眼!” 说完,将芙蓉糕放到桌上,凑到满脸怒容的元月身侧,拿话宽慰她:“您消消气,实在不行今夜就叫个人牙子来把她们卖了去。” 两个婢女一听这话,唬得不得了,以头抢地哭求:“奴婢们再也不敢了,求皇子妃开恩!” 元月掀掀眼皮子,看着素云徐徐道:“几日不见,你威风渐长啊。既如此,那便按你说的办吧。” 那晚杜阙逼迫她时,是素云亲手伺候她沐浴的。 哼……怪她眼拙,没能早些看穿素云的真面目。 受了一顿嘲讽,素云嘴边的笑差点挂不住,欲求情的话也生生咽了回去,只答“是”,继而厉声喝着两个婢女告退。 这么闹了一通,元月顿时没了胃口,命人撤走饭菜,自去梳洗安寝了。 翌日,元月如约到达元府。 曹平依惯例,在前厅等候。 怕其无事可做,元嵩特差福安过去相陪。 “爹,昨夜宫里的事想必您也有所耳闻吧。”形势所迫,元月不得不省去嘘寒问暖的环节,单刀直入。 元嵩面色沉静,点一点头。 “一夕之间,折损两人,而这两人都曾对杜阙所不利过。高美人,虽为杜阙的生母,却对他恨之入骨,打他骂他,苛待他,如今不明不白去了;太子自不必多说,杜阙的野心注定容不下他。”她直视元嵩,“您沉浮宦海多年,个中利害比我看得清楚。那么,三天前的问题,您准备给我怎样的答复?” 元嵩一时无话。 许夫人嫌他憋气,拿手推了推他的胳膊,催道:“小月千辛万苦回来一趟,可不是来跟空气说话的。你究竟怎么想的,说就是了,何苦吞吞吐吐吊人胃口。” 到底还是枕边人的敦促有效果,元嵩摇头一叹,转身丢给元月、许夫人一个背影,又沉默了好半日,才说:“赶在册封新太子的圣旨下达前,我会想办法遣散所有家仆。如此,走得也安心些。” 元月欣喜万分,忙接上话将前天与杜衡商量好的对策和盘托出。 听罢,许夫人忧心忡忡:“衡丫头的一片好心,我们不能领。至于如何出京,我们自己想办法吧。” 元嵩亦表示赞同:“南下的船我来安排,郡主那儿,你趁早回绝了,莫累及无辜。” 元月何尝不为此而忧心。 其实昨天夜里,她便下定决心不接受杜衡的好意了,也想好如何顺利将杜衡糊弄过去的法子了。 ——在与杜衡敲定的离开日期的前一天,动身南下。 立储大典的日期是由钦天监精挑细选过的,具体在哪日举行,估计在册封东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