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手下给她传的讯息,纸条上内容很少,只有“顺利”二字。 这简单两个字,她却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 定北之行顺利,她想要固昌伯府倾覆的结果会顺利吗? 这个结果,无论是辛柚还是那些有心人,都没有等太久。 四位钦差,贺清宵不必多说,同行的何御史是个格外认真负责的,户部陈郎中一心想立功为仕途铺路,剩下一个监察太监想偷偷懒于大局无甚影响。因而此次定北之行带回的人证物证十分周全,哪怕三司会审有人心向庆王,也无力回天。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忙得团团转时,宗人府也没闲着。宗人府也在审案,审的是辛皇后被害案。 贺清宵南下时掌握了不少证据,留在南边寻找辛公子的那些固昌伯府护卫也被秘密缉捕,宗人令是个聪明的,知道兴元帝没对庆王留情,审理起来就没有多少顾忌了。 两个大案齐头并进,当时间进了五月中,一切有了定论。 户部侍郎裴佐,贪墨灾银,谋划屠戮百姓,男丁年十六以上者斩立决,女眷没入教坊司永不得赎身。京营统领伍延亭,指挥手下屠杀百姓,率兵叛逃,于半月前被剿灭,仅百余兵丁逃散不知所踪,处满门抄斩。此外平城知府、同知大小官员百多名,各有罪名惩治。 固昌伯谋害皇后,证据确凿,抄家削爵,开棺鞭尸。固昌伯府凡参与杀害皇后者一律斩立决,以固昌伯世子戴泽为首的其余男丁处以流刑,遇赦不赦,女眷归入教坊司永不得赎身。 庆王身为赈灾钦差敷衍了事,贪墨灾银,放任裴佐等人祸害百姓,又是其舅固昌伯所谋直接受益者,贬为庶人驱逐出京。庆王生母夺去淑妃封号,赐三尺白绫。 其他人死活太后并不在意,一听庆王被贬为庶人就不干了。 “皇帝,熠儿可是你从小疼到大的,你真的忍心把他驱逐出皇室?” 兴元帝对太后来闹早有准备,面对太后的质问,露出郁闷之色:“儿子也不想的,可是陈熠所为太让人失望了。若无适度惩罚,令子民对皇室产生质疑,会动摇我大夏根基。” 动摇大夏根基就太吓人了,太后语气稍缓:“贬为庶人,驱逐出京,这惩罚太严重了,哪里是适度惩罚。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屠杀百姓是裴佐那些贪官胆大包天,熠儿其实不知情,顶多算是失职。至于皇后遇害——” 提到辛皇后,太后微微一顿,藏住眼里的厌恶:“以熠儿的年纪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便是有错也是固昌伯兄妹的错,熠儿何错之有?皇帝不该以此怪罪他啊。” “陈熠不光失职,还收了裴佐等人的财物,短视贪婪,德不配位。至于皇后一事,儿子相信他不知情,但他是最大的得利者,倘若只享受成功时的得利,不承担失败后的风险,以后铤而走险者就更多了。” 太后见说不过皇帝儿子,干脆抹起眼泪:“你当哀家只疼熠儿?哀家是心疼你。你身为皇帝,只有两个到了出宫开府年龄的皇子,若是废了熠儿,便只剩下平儿一个了” 大皇子秀王名平,陈平是他的大名。 “儿子知道母后是为了儿子着想。母后放心吧,儿子身体还健壮,过个几年小皇子们也长大了”兴元帝叹口气,“那这样吧,免去陈熠驱逐出京,以后居于幽园不得外出,母后觉得这样如何?” 太后也知道事情闹得这么大,不处置庆王是不可能的。见兴元帝让步,见好就收,叹着气走了。 兴元帝目送太后离去,垂眸牵了牵唇角。 他孝顺母后,也了解母后,早就料到母后会为陈熠开口。囚禁陈熠于幽园本就是他的打算,驱逐出京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