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结界,连喜乐师用的都是纸人。 为了这场婚事,齐子言只能将柳如霜的尸体停放在自己家中,并为她临时设了一个牌位。 夜渐深沉,吉时已到,喜乐奏鸣。 齐子言转身抱着柳如霜的牌位,点燃了准备好的纸人和纸花轿,火舌蹿起,不消片刻便烧得一干二净,连灰也没剩下。 四周逐渐漫起一片朦胧的雾气,如薄纱一般,笼罩着整条街道。 方才烧掉的花轿和纸人转瞬出现在迷雾之中,八人抬的喜轿缓缓朝着齐子言的走来。 齐子言从来没有见过这般诡异的场景。 虽说他与柳如霜从前也是浓情蜜意,可如今到底多年未见,再说柳如霜又成了厉鬼,纵对她还有些微薄的情意在,也抵消不掉发自心底的害怕。 他望着花轿的方向,一脸视死如归,却在轿帘被风吹起的那一刻,神情一僵,陡然怔在原地。 喜轿内的柳如霜只穿了一身青衣,肤若凝脂,未施粉黛,却亦面若桃花,笑意晏晏。 根本不似他想象中的那般和尸体一样的浑身惨白,阴郁可怖。 轿中人低眉浅笑,远远朝他投来淡淡一眼。 一如当年初见。 恍惚间,齐子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烟雨朦胧的扬州,细细密密的雨丝轻落在他心上,漾开一圈圈涟漪。 柳如霜是全扬州最漂亮的姑娘,想要打听到她的消息并不难。 他去烟雨楼为她画像,不止是为了感谢她,亦是沦陷于她的容貌,一见倾心。 喜轿稳稳停在齐府门前,阴童子上前掀开轿帘,露出柳如霜的笑颜。 “子言,还不过来扶我么?”她唇边带着柔柔笑意,温柔地注视着齐子言,“难道说你后悔答应娶我了?” 眼见她作势要走,齐子言回过神,连忙上前将她扶出喜轿。 “怎么会后悔?” 既然柳如霜的执念是要他娶她,那就证明她还爱他。 一个死了也仍旧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好怕的。 齐子言壮着胆子主动握住柳如霜的手,欢喜地看着她未老如初的容颜,两颊微红,羞赧开口。 “当初是我对不住你,你肯原谅我,还愿同我再成一次亲,我开心都还来不及。” 柳如霜不愿这场婚事有旁人打扰,但结界需要有人维持,四人只好各自找了地方藏起来。 远远在屋顶上看着这一幕,姜屿实在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 “人果然是看脸的生物。” 谢知予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看她,问:“师姐为何这么说?” “齐子言没见到柳如霜之前还是一脸不情愿,但是现在呢。” 姜屿抬抬下巴,示意他往下看,“见到柳如霜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连鬼也不怕了,甚至还拉着她手说起了情话。” 谢知予借着月光看清齐子言和柳如霜交握的双手,认真地想了一会。 “所以,只要长得足够好看,就能让人回心转意吗?” 他边说边转了下手腕,垂下眸子看着腕间的银镯,突然想起了桑月回。 很久之前,桑月回也会精心打扮自己,穿上最好看的衣服,一遍又一遍地反复问他: “娘亲好看吗?” 然后坐在院子门前,一等就是一整天。 尽管他每次的回答都是好看,但桑月回一次也没有等到过那个人来看她。 谢知予目光落在银镯上,缓慢地眨了下眼,忽然又低低笑了一声。 “那想来我应该也是长得不好看了。” 姜屿:......?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姜屿满头疑惑地侧过身,看着他的侧脸。 微凉清爽的夜风从两人身上吹拂而过,谢知予低垂着眼睫,清亮月色落在他如玉温润的面容上,配上他那副淡漠的表情,宛若谪仙一般,有种奇特的、摄人的美感。 这样一张脸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和“不好看”三个字有半点关系。 姜屿决定纠正一下他对自己容貌的认知。 “谦虚了。你要是长得不好看的话,全天衍宗都找不出一个长得能看的人了。” 恰有风吹过,谢知予额前的碎发被吹开,露出了他好看的眉眼。 “是吗。”他弯眉轻笑,又问,“师姐这么说,是觉得我很好看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