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或者国策会议上议一议,而是要通过《明报》去议! 这样一桩大事,最终所选之人,其一生功绩岂能不经《明报》宣告天下?若不经明报,天下官民,又岂能明是非、知行止? 从御书房中传出的圣谕,随后要拟旨,要经国务殿和六科委。 一日之间,紫禁城内外办事的官员们,他们的目光无不时时望向午门的方向。 很快,那里的意义就要更深重一重。 而此刻,还有另一桩大事。 从陛下对杨慎的加衔——尽管好像是因为杨廷和离世的恩荫遗泽——已经传递出了皇帝对于杨廷和请立太子的态度:可! 时间到了嘉靖九年,新朝终于要有太子存在了。 短期内,太子还年幼,只是哪些人做帝师、哪些人做东宫属臣。但数年后,朝廷格局将大不同。 那大概是谁也做了总宰、又从总宰的位置上离开之后。 是长公主的离世,是这几年来不断离世的老臣让陛下也感觉到该考虑这些了吗?尽管他还只有二十四岁。 但天命无常,谁又说得准? 朱厚熜知道自己大约是能活很久的,但他不修仙、不吃丹药了,谁又说得准? 严嵩不知道自己能活到八十多,但他现在也有了不同的一生,谁又说得准? “谁又说得准呢……”坐在御书房里,朱厚熜恍惚了一下,喃喃自语。 他挨了母亲的骂,想着这个世界上与他有血脉至亲关系的那张年轻面容,想着安嫔和那不曾对他咿呀啼哭过一声的儿子,想着这么多年杨廷和、杨一清、梁储、魏彬、徐光祚、顾仕隆等人与他之间的一幕一幕,真切地感觉到自己人生的一个阶段过去了。 也恰好是大明的一个过渡阶段过去了。 年轻的唐顺之已经被他派去陕西三边,国策殿已经正式进入第五年。除了南直隶外,大明的省府州县已经有了一套新系统,皇明资产局底下的企业正按他的要求笨拙地尝试奠定大明工商业更扎实的基础。 传回来的消息,俺答信了黄教,正在草原上想法子传教以便将来“发动群众”。交趾那边,张镗正想方设法让阮淦找到一个黎氏后人。派往吐鲁番、乌斯藏的宣交使正停留于西宁,等待更复杂的西域和西藏那边的回复。高丽、朵颜、琉球,已经迎接了大明宣交使的进入,日本那边还在打来打去。 此后是新时代了。 大明在新法的大势里必定坚决地走下去,而朱厚熜用了十年时间,也要开始积极为自己坐上这大位想做的事筹谋了。 “大争之世,列国伐交频频,强则强,弱则亡……” 黄锦听到皇帝又喃喃自语,随后皇帝的眼神渐渐不再恍惚,而是更加坚定。 朱厚熜念完了自己记得的这句台词,从杨廷和也离世给他带来的情绪冲击中走出来。 确实还没到所谓的大争之世,但毕竟西方的船帆已经在飘扬,有个岛上的织机在催促人们圈起地放羊。当工业革命的齿轮开始转动之时,不会怜悯此后随着不同大陆联系加强而进入世界之林的任何一个弱者。 一切准备,都是为了将来。 立太子不只为了大统稳定和将来朝局,更是为了传承。 朱厚熜站了起来:“去中圆殿,今日讲地理。” “是,那奴婢去准备舆图……” 皇帝行走向中圆殿,那里有宗室和勋戚之后。 严嵩则已经回到礼部,他太忙。放弃入国务殿的机会留在礼部,推行新学和新学制是他不变的工作主线,但源源不断的礼仪工作也要做。 只是他有些好奇,杨一清有皇长子送葬,那么杨廷和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