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颅。 其余知府虽然站着,但也低头斜瞥他们的头颅,心头狂跳。 屋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皇帝沉默了十息之久。 是什么事,很清楚。当初刘镇元南下,一夜之间在浙江、南京抓了很多人。 孟春等人最终实打实的罪名,是谋逆。 而南京户部借着代为征调数省粮赋的名义发出的那道公文,蒋冕随后就传信南直隶各府先悉遵旧制,等朝廷安排便是。 只有这四府仍旧头铁,阳奉阴违。 现在他们表面上想成为新法先锋和干臣,皇帝会怎么处置? 已经有一句“可知罪?” 朱厚熜终于开了口:“朕记得,朕是数次晓谕天下过的。嘉靖五年前,新法只试行。如今加了山东一处试行,朕可有旨意下到其他省府县?朕还说过,阴阻新法视同谋逆。你们以热心新法为名,无旨妄行,不遵上命。这里站着的,跪着的,包括坐着的朕,哪一个是傻子?朕问你们的是可知罪,你们答的什么?” “……臣冤枉……”楚元任继续说道,“臣实在只是想为陛下和朝廷分忧,以新法安民富国……” 朱厚熜轻笑了一声:“衡阳城已四面合围,逆贼弹指可破。你们是觉得朕会顾忌叛乱,还是会顾忌将来推行新法之时百官谨小慎微?朕既亲临,仍旧巧舌如簧,好胆色啊。” 崔元、蒋冕、杨潭、李鐩等人都脸色凝重。 楚元任也抬起了头看着朱厚熜,语气有些悲愤:“臣忠君用事,若说才干不足,臣惭愧不能辩。只是新法既然迟早要推行至诸省,臣先广宣新法精义,做好准备,实在不知罪在何处!” 一脸你可以说我投机幸进,但你不能说我不忠的样子。 朱厚熜眼睛看着的却是那些站着的知府、知州。 他们四人做的事情,在大明官场之中,确实称不上大罪。无非表现得想要投机新法以求幸进,太积极了一些。 查清以前税赋科则之中一些有错误的地方,提前宣传一下要清丈土地重造黄册和鱼鳞册,也并不算已经在妄自推行新法。 即便是真的在推行新法了,那不也是妥妥的新党,皇帝应该褒奖他们懂形势吗? 哪怕是“不小心”差点激起民变了,那也罪不致死。 但现在朱厚熜话里话外,要把他们的行为往阴阻新法、视同谋逆这上面靠。 将来再推行新法之时,百官会不会忌惮用力过猛,因此办起事来效率低下、无过便是功? 一句话,皇帝真的要治“新法先锋”的罪吗? 朱厚熜开了口:“罪在阴阻新法,形如谋逆,押下去,照此治罪。” 楚元任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难以想象他真会这么办。 金口玉言,事无更改,楚元任等四人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陛下如此不公,不惧天下悠悠之口、不惧青史煌煌公论耶?” 朱厚熜挥了挥手,四个人就在满口“昏君”、“暴君”的咒骂中被拖了下去。 皇帝抵达南直隶的第一站,就是杀官,而且是以谋逆之名杀“新法先锋”。 “昔年熙宁变法,新法推行至地方,有多少人假新法之名做害民之事、行走样之法?天下官绅当以此为戒,朕今日在这借尔等之口再次晓谕天下,阴阻新法便视同谋逆,诛九族!怕行错了新法的,就好好研习新法精义!担忧是自己急功近利了的,慢一点也行!就一条,将来要么听朝廷安排、有步骤地遵行新法,要么就干脆一点造反!” 其余知府和知州瑟瑟发抖。 见皇帝的第一次,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