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出一个状元才添一座桥。 现在这临清文庙的泮池不仅大、古树盎然,两侧后添的桥也已经修得宛如园林中湖面上的回廊曲折。 张孚敬向他介绍着:“魁星阁、文昌阁。” 崔元看着他手指的两个方向,只见他笑着说:“登阁便可俯瞰全城,也便于禁卫守护,是也不是?” “……茂恭所言甚是。” “文庙畔的左右坊本就是官绅往来常居之所,临清文庙这前庭,也不知已经有多少高官大儒住过了。”张孚敬对他行了行礼,“旨意定下不到济南,临清这边也只有不到一月准备。陛下虽有旨万事从简,孙参策、黄公公还是要细细看看。哪些要添置的,定要速速吩咐下来。好在临清商贾辏集,货物骈填,要置办起来也快。” “这就要听黄公公的了。” 崔元向低调无比的黄锦行了行礼:“黄公公常伴陛下左右,最是清楚。” “咱家先看看。”黄锦仍旧笑眯眯的。 他可不管什么文庙不文庙,天下都是陛下的,哪里去不得、哪里呆不得? 孔子祀典已改,这临清文庙中的孔子塑像也已经移除了,但皇帝自不可能睡在供有孔子及诸多先贤木主的大成庙和两旁庑殿。 到了一处规模不小的院落,崔元不由得问了一句:“这泮宫坊是新修的吧?” 前庭中轴上,位于作为文庙前后分界的大成门之南,这泮宫坊的格局,崔元怎么瞧着怎么觉得熟悉——跟养心殿有点像。 张孚敬一本正经地回答:“原本就有,只是整修了一番,里外陈设换了换。” 崔元只能摇了摇头。 朱厚熜定了下来要在临清呆七天,那么不论是张孚敬还是东昌府、临清州,哪里敢怠慢? “茂恭不怕陛下怪罪就是。” “那倒不会。”张孚敬笑得有些狡诈又得意,“我请过旨,一样样物事都是出银采买的。陛下恩准了,等陛下离开临清,我可以再把其中一些器物再卖出去。陛下御用过的,想必山东虽然提前花了一笔银子,却会收回更多吧?” 崔元有点晕,微微张大了嘴巴:“陛下恩准了?” 好家伙,这不是利用皇帝的名头来挣钱吗? 张孚敬很肯定地点头:“我密匣直奏的,崔参策不知道。今日黄公公当面,私下里我与崔参策说说。我对陛下心胸之开阔、处事之开明是深有体悟也深为钦佩的,昔年在广东时……” 于是又聊起了湖广龙虎猛药之类的旧事,既进一步拉近了三人之间的关系,又显示出他张孚敬对皇帝的了解。 几句言语之间,透露出了他在广东试行新法时就勤快无比地跟皇帝探讨新法推行细节。 现在做了总督有了那密匣,那自然就得用得更好。 崔元难以想象陛下离开临清之后,在这商贾云集的地方举办“皇帝御用器皿拍卖会”的情形。 他只能感叹:张孚敬是个会搞钱的。 勋戚之中少有的聪明人崔元也读得出另一层用意:张孚敬太勇了,得罪的官绅已经太多了,他的后半生和子嗣都只能靠皇帝了。而升迁得如此之快,想要皇帝继续信重他,他也不能不留一些另外的污点在皇帝那里。 把皇帝用过的东西卖了挣钱,将来这点不痛不痒的事会成为有些政敌拿出来说事的“罪”。 惩办与否,全看圣意而已。 泮宫坊之中,果然无一不是好物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