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勋臣之面?下官确有失职之罪,若有责罚,下官愿受。”郑晓悲愤地说道,“下官确实知道五军营有欠饷之事,然大司寇需明鉴,天下各卫各营,只怕都有欠饷!下官忝任兵部职方司主事,又能如何?” 李充嗣看着他的告身履历,淡淡问道:“你出身浙江嘉兴府海盐县,和金华府浦江郑氏,份数同宗吧?” 郑晓愣了一下,然后凝重地回答:“浙江郑氏之多,要论渊源,皆是汉唐以来南迁之后。下官出身之海盐郑氏,分枝与衢州郑氏,浦江郑氏则分枝于遂安郑氏。” “去岁观政兵部,王司马于你之考较中,言你喜披阅旧文牍,尽知天下扼塞和兵马虚实强弱。”李充嗣凝视着他,“郑晓,陛下委以重任,你不用心办事督发好京营军饷,仍旧以职差之便查勘舆图及天下镇戍事,居心何在?” 郑晓似乎更加悲愤了:“职方司主事岂能不明天下军务?大司寇问下官居心,要下官如何作答?” “李翔实乃张伟女婿,其妻实为张伟外室所生,张伟外室出自浦江郑氏。”李充嗣冷冷看着他,“张伟师爷沈文周被擒后供述,他也拜访过你多次。若只是为了发饷行个方便,那确实只能说是惯例如此,你也无可奈何。然如今张伟竟因为贪墨了军饷便抗旨谋逆?郑晓,你若要吃了苦头才肯说,那本官就只能严刑伺候了。” “下官冤枉!” 郑晓顿时大呼。 他是不是冤枉,这桩案子已经开始办了。 而在刑部的大牢里,沈文周正发出阵阵惨叫。 “我……我昨天……已经都招了啊……都招了啊!” 间隙之中,沈文周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你胡乱说的那些人,都先抓了,一一在审问。”司狱司的一个司狱坐在一旁喝着茶,悠哉悠哉地说道,“昨夜你是被锦衣卫抓住的,想跑没跑成,你以为胡乱说许多人就能糊弄完了?锦衣卫能及时抓住你,难道你想不到自己已经被盯住多长时间了?本官要的不是那些,昨日你入城又见了监生孔哲文,说了什么?” 沈文周眼神惊惧。 如果以为自己是乱说的,那些人为什么也先统统抓了? 这桩案子这么粗暴地在办吗?皇帝和新党疯了吗?真就不怕天下人心惶惶? 现在,竟还想把孔家牵扯进来…… 京城里确实已经人心惶惶,昨天晚上五军营提督张伟抗旨谋逆,还有一营官兵哗变的消息已经传开。 这种情况下,天子震怒、彻查此案似乎也是可以理解的。 可这种大办特办的架势,实在让太多人担心此后被牵连进去。 两个疑问萦绕在许多勋戚的心头:张伟哪来那么大的胆子?陛下要怎么样才能平息怒火? 现在武英殿内,张伟等人正跪在朱厚熜面前。 “别再说那些忠心鬼话了。”朱厚熜俯视着张伟,“你们贪朕发下去的饷银不说,还以忠君为名阻挠新法、抗旨谋逆。谁给了你什么样的承诺,一五一十说出来吧。” “臣等忠于陛下,官店交了,设皇明记也拿了银子出来。陛下为何被杨廷和那些人蛊惑着对勋戚如此苛刻?”张伟听到金口玉言已经给他判了谋逆大罪,现在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状态,“陛下难道看不出来新党在乱大明江山吗?” 朱厚熜叹了口气:“朕只问最后一遍了。你在这里不说,就去诏狱尝尝王佐的手段。没点其他底气,你敢铤而走险兵变?哪些人给过你保证,都是怎么谋划的?” 张伟冷笑着:“臣忠心不二,陛下说臣谋逆。陛下要寻些由头杀些勋戚,杀了臣等便是!” 能轻松点问出些东西,自然要试一试。 问不出来,朱厚熜也就懒得问了。 骆安把他们又带走之后,崔元陪着朱厚熜一起往养心殿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