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御前却一言不发? 随后皇帝就说:“你已经五十了,专其一,留在京城备朕请教书法诗文吧。” 今日奉诏入宫,却是为宫中贵人作画。 他的画不算绝佳,因此他向皇帝谦虚着。 朱厚熜却颇为满意:“清萍,你来看看,如何?” 林清萍知道这是吴中四大才子之一为自己专门做的画,哪管什么如何?好就对了! 皇帝没有像之前一样专心国事,而是和她一起到这御花园来游玩,还召了知名才子专门为自己作画。 “……臣妾很喜欢。”林清萍说得诚心诚意。 “那便署个名,用个印,藏起来。” 朱厚熜笑着看祝允明在画卷上题了自己的名字、甚至额外题了一首诗。 至于用印,祝允明也带了自己的私章。 让林清萍先回去之后,朱厚熜才笑着看祝允明。 怕吧?被召入宫作画,私印都带着了。 但朱厚熜并不会因此得意什么,反而让他坐在了一旁:“你的事可大可小,朕一句话就能断你生死,你诚惶诚恐,度日如年。” 祝允明便跪拜连声称惶恐、不敢。 朱厚熜没有对他讲什么大道理,想来祝允明也不会感兴趣。 “都说文章憎命达,你其实也谈不上命达。”朱厚熜让他坐了下来,“你所著《野记》,被有心人传阅、刊印,你的责任也不算小。因为那贼人之所以传阅刊印你的文章,是因为你的名气大。” 祝允明想哭。 所以当初为什么要写那个东西? 得到更多调查信息的朱厚熜看着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屡试不中吗?” 祝允明其实大略懂一点,但想听听皇帝怎么说,因此看着他。 “做官并非不需要聪明。”朱厚熜看着他说道,“只是有些人的聪明,在于人与人之间的往来交际,在于懂得许多事情为什么要如此行之。科举怎么考,读卷官如何阅卷,自有其道理。你在诗文上的才情再高,不明体例之重要性,不明白能顺从体例要求便是顺应为官要求,那又如何能高中?” 祝允明黯然。 朱厚熜想起国策会议及之前许多场合里众臣的一言一行,慨然说道:“能够闻弦歌知雅意,上传下达无有错漏,这才是根本。故而科举考试,截句而成题,八股而成文,都看考生有没有这份天资。还是那句话,你瞧不上,只说明你根本没明白科举考的是什么。天下读书人那么多,难道不能高中进士者个个学问都差?无他,你们适应官场的难度比其他人更高而已。” 祝允明并没想到皇帝会从这种角度跟他讲这些东西,结合自己为官数年的经历,不无感慨地跪了下来:“陛下今日方把臣点透了。” “因此朕认为你非治世之才,然既能创下偌大名声,正该发挥所长。”朱厚熜让他又站了起来,“诗文、书法、辞句之美,亦有其用处。此乃国之用,而非用于民。待朕召唐寅、文璧前来,尔等吴中四才子虽已失其一,未尝不能于我大明、于华夏神州留另外美名,传扬千古、远播四海。旧事勿虑,你臧否太宗,若太宗当面,朕无非说一句‘祖爷既有伟业,何惧后人臧否’。安心待召。” 直到此时,祝允明才真正为《野记》一事放下心来。 听话里的意思,陛下不准备追究他编排太宗皇帝的事了。 另外,唐伯虎、文徵明也在奉诏入京的途中? 朱厚熜确实无所谓祝允明说什么太宗皇帝朱棣夷方孝孺十族,方沐贤既事发,这回《野记》流传会被摁住。 对他而言,依心行事就行。 就这三个人,去做什么官?是当官的料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