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成化五年生人,山东兖州府泗水县人。到寿宁侯府二十四年了,虽然成了亲却说生不出子嗣,八个干儿子忠信孝悌礼义廉耻,好得很啊。” 朱厚熜一句话,跪在地上的方沐贤瞳仁却微微收缩:因为他还并没有看供述。 ……也对,既然用康陵督造需要补文书这种手段来尝试引出自己,自然早已盯上了他。 “老五老七去了寿宁侯在城外的庄子,老大和老六从绸缎庄乔装出城去了,老二和老四都跟寿宁侯汇合去通州了,老三和老八在东南等着定期传信。”朱厚熜看着他,说完这些才看了看他的供述,然后疑惑地问,“慈寿太后与寿宁侯、建昌候命你想法子烧死朕?” 屏风后面张太后的身影一抖,方沐贤表情并没有多大的波动,随后说道:“罪民别无他法,又日日提心吊胆。今日出首,唯愿能留得全尸,得见双亲在天之灵,哭请不孝之罪。” 朱厚熜还没开口,屏风后面响起个尖利又带着颤抖的声音:“你这狼心狗肺的狗东西!寿宁侯待你不薄,你处心积虑,如今竟敢胡乱攀咬?陛下,我从没有过此念啊!” “伯母不急。”朱厚熜先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问方沐贤:“这么说,你出首供述里的内容,账册和部分书信原件都在喽?这么多密事,岂会让你留有书信原件?” “回禀陛下,罪民办事得力,侯爷自是日渐信重。许多信件既由罪民代为手书,自有诸多信件由罪民呈交侯爷。罪民心惊胆颤,又惯能拟人笔法,因此许多呈交之信件都是抄本。” 方沐贤看了看恍然大悟的皇帝,眼角余光又看了看屏风后面。 先点明对他的一些了解,皇帝用意果然还是用来敲打张太后。 这是皇帝也拒绝不了的机会,所以事情只会就这么发展下去! 既然不肯继嗣,根本利益已经无法弥合。 经过二十余年的时间,张太后和张氏兄弟已经是何种心性、有何种习惯,方沐贤再清楚不过! 朱厚熜长叹一口气:“伯母,适才您也看过了。如今有了内档司,有了御书房,又有国策会议,昨日定下来的新规矩,诸多公文从此确实需要多三份誊本留档。朕也没想到,忽然就出了这档子事。也不知这贱仆犯了什么病,不仅到承天门外跪告出手,还撺掇着寿宁侯不敢回城。” 方沐贤愕然听着皇帝委屈不解又恭敬的声音,寿宁侯夫人回府时转述的那些太后对皇帝的暗怒竟是假的? 这不断做出让群臣手忙脚乱新动作的少年皇帝,两广战败就让张孚敬携天子赐剑南下一顿狂杀的皇帝,竟是这样的脾性? 他仔细回想着寿宁侯的亲口转述:一共才几次大朝会,一共两次乾清宫的赐宴。 第一次大朝会是日精门之灾,愣是先坚持说那是人祸,随后赐宴就跟群臣讨价还价要练兵。 后面几次大朝会都没什么事发生,上一次赐宴又要夺勋戚的产,很是少年意气地给勋戚们画饼。 还对寿宁侯和建昌候冷笑! 现在方沐贤听着皇帝的语气,抬头看了看那边,见到的却只是一张无奈为难的脸。 ……不太合理啊,半年就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的皇帝,提拔了郭勋又贬他去坐营的皇帝,踩着拥立重臣也要保王琼这种罪臣的皇帝,让每个国策大臣出宫后经常愁眉苦脸、日渐憔悴的皇帝,不应该是个天不怕地不怕、极重权力、刚愎自用的性子吗? “……不知这逆贼到底是何居心,竟暗中蒙蔽主家,还截留书信、私下造出假账册!陛下明鉴,此等小人,实在是攀诬啊。那日精门之火,我真的不知道!我那弟弟也是个糊涂的,必是受了这逆贼哄骗。” 朱厚熜叹了一口气:“是啊。事出突然,杨阁老知道此事不容轻忽,生怕建昌候也误解什么。然恐怕建昌候遣子前去告知寿宁侯真相也不见得有用,如今寿宁侯惊疑之下若真做出什么反迹来,朕不得不处置,那就遂了这贱仆之意了。” 一口一个贱仆,方沐贤的判断在动摇,也越来越屈辱。 他毕竟还跪着! “……陛下,你天资英武,宽仁贤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