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此时便不会如此害怕失去。 何慕在如此忐忑的状态中度过了三天。再次在床边胡言乱语时,头顶上缓缓覆上一只手,她不敢相信,半晌才抬眼查看。 仿佛眼皮是沉重的,向繁洲的眼只睁了一半,睫毛遮住大半的瞳孔,却带着温和的爱意。 她嘴角咧着,却泪如雨下:“我去叫医生。” 手却被抓住:“不急。” 何慕知道向繁洲的右手是受伤了的,能抓住她不容易,没有挣扎,由着他。 “你刚才说什么?”向繁洲笑着,少气无力地说。 “没什么。” “怎么刚说的话就不认?” 何慕目光微闪:“我说你再不醒,我去找别的男人了。” 向繁洲知道她是故意的,他也是故意的。 他听见何慕说了什么,她说:“向繁洲,如果你再不醒,我就在你耳边说一万次我爱你,诅咒你生生世世都忘不了我。” 这诅咒,他爱听。 也不知道他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何慕在这说了多少不着天际的话,他都想听。 “要是真这样,你还在这哭什么?” “我才没哭。”何慕嘴硬,起身要走。 “慕慕,我好想抱抱你,但是我抱不到你,”向繁洲语气逐渐怅然,“你能不能抱抱我?” 何慕一瞬被击中,不再伪装,回头小心翼翼地抱住他。 他也缓缓回抱何慕。 极温柔的一个怀抱,像是年少时青涩的爱恋,双方都珍视这一瞬。 “疼不疼?” “不疼。” “向繁洲,你这人不诚实。”何慕说,“骗人的小孩会长鼻子的。” 他被逗笑:“我早就不是小孩了,所以不会长长鼻子。” “那你承认你说谎了?”何慕及时抓他话语中的漏洞。 他不说话。 “是不是很疼?” 他沉默一秒:“一点点。” “还骗人。” 静默持续了两秒钟。 “我睡了多久?” “三天。” 向繁洲眉头皱起来,半晌才缓和,他仍没放开何慕的手:“我感觉我做了个长长的梦,像做了一辈子一样。” “什么梦?” “和我与你重逢之前做的梦很像,但又不一样。之前总是在做一个有点黑暗的梦,浑浊的天地间,横亘着一条河,吊桥是摇晃的,你就站在对岸笑着与我招手,我艰难地往前走,却永远走不到头,偶有一两次走到对岸,你却像一缕黑烟一样消散,仿佛从不曾来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