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顾及。 “如果好好姐没有带着两个孩子来到州央,粥粥和米米的命运大可能已经被标好了价格。等年龄到了,以所定价售出,成为夫家的所有品。可能还未成年就已生儿育女,将自己的一生紧紧系在丈夫身上,以生育为唯一价值。” 看着沉浸在欢笑声中的孩子,何愿勾起唇角: “而现在,在好好姐坚定将粥粥米米带出来后,她们的命运就已经改变了。规小不放弃她们,只要她们努力,便能考上城市里的初中,高中,将来乃至上大学。她们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也可以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能选择留在州央,也能选择去到任何一个想去的地方。不管她们将来会处在什么样的位置,至少,她们自由的。” 曾时,何愿听到最多的称呼,是村姑,是农村妹,是乡下人。 或许带有鄙夷的色彩,亦或是不屑于给上一个正眼。 她没在乎过,也没放在心上。 一座城市不收留她,她就换一座城市。 赚钱,生活,读书,考学。 她所做的,只是在自由的基础上,让自己有更多的选择。 何愿侧首,望向身旁的女人。 她在笑。似在自嘲,又很是洒脱: “我从来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一只耗子。山里的耗子,田里的耗子,下水道的耗子。总比笼子里的耗子好。” 风霜搓磨不去她眼中的纯澈,流离于浮躁尘世却尚存质朴。 唐桂香有些羡慕,羡慕之余目露亲近: “从前就听蒋彪常常提起你,说何小姐啊人长得漂亮心肠又好。我现在也终于知道,为什么肖哥那么多年来都对你念念不忘了。” 意识到自己失言,唐桂香拿起玻璃杯慌忙转言: “……哎呀,我们在这儿也待太久了,吃饭去吧。” 念念不忘。 不经意的四个字钻入她心底,如烙铁般在片刻炙热后烧得她发疼。 打从秋夜离别的那一晚起,当她决定因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与莫许成为真正的夫妻后。 她就不得不狠狠将肖纵从心底割扯。 可仅仅是她割扯又有什么用? 他的念念不忘会将他困在原地,化作拂过她身畔的风,被她无意踩碾过的泥,落在她发梢又缓缓滴落在地的雨。 他会远远相守,他会不敢靠近。 他只会用他自己的方式去燃尽自己,换得零星温暖,悄然递送在她面前,无声无息无名无姓。 她太了解他了。 就是因为太了解他。 所以她才在那年离别时口出薄凉。 试图让他把她从心底割扯。 撕毁她,忘了她。 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再次与他相遇。 他默默所做的一切,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她自欺于自己。 自欺于自己他早已忘却过去,自欺于自己他根本不再留恋。 可所有的自欺就在刚刚被这句“念念不忘”彻底击碎。 念念不忘。 即便她用利刃般的诀言朝他劈砍,狠狠扎入他的心脏,撕裂他的皮肤,刺穿他的身体。 他却仍旧念念不忘。 落下玻璃杯的手突鼓出明晰筋脉。 坐在席间的男人透过朦胧汽雾望向她。 寡言让他无表于心。 唯有那双看似沉漠的双眼,在望向她时,比什么都动人。 她无法不直视从禁锢中汹涌而出的情愫。 她不得不承认。 在他对她念念不忘的同时。 她也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