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愿颤抖的指着木床的方向。 她压抑着激烈的情绪,却还是因意识的崩溃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我杀人了……他死了、他死了……” 血浸湿了棉被,顺着床沿往下滴。 一滴接着一滴,在水泥地面凝作一大滩。 庞大的躯体急忙阻隔在何愿身前,像是不希望她再看向那里。 肖纵脱下外套狠狠的在一旁甩过表面的水珠,而后披在何愿身上,将她严实包裹。 从宽大的衣袖中伸出的手鲜血淋淋。肖纵为她拉上外套的拉链后,握过她的双手,扯起身上湿润的衣角,反复搓擦着她手心的一片猩红。 她的脸上遍布着微微肿起的巴掌印,白皙的脖颈处是几近发紫的深红指痕。 深重的呼吸让她的胸脯剧烈的起伏。 握在他手中的指僵硬发寒,而她浑身抖动不止。 他试图用镇定去感染她的慌乱,久久无果后,他只能用自己的靠近去解禁她紧绷的神经。 肖纵将她拥在怀中,收拢着双臂,将她陷入他的温度,融入他的气息。 她拼命的回拥着他,紧紧环扣着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胸膛。 她不知所措的陷入绝境的边缘,只能靠与他相拥支撑着为数不多的理智。 就在这时,他从衣服里抽出了一个湿哒哒的布裹,递在了她身前。 从混乱中抽回意识的何愿真着盯着他手中的碎花布裹,双眼越睁越大。 她急迫的接下他手中的东西,一圈一圈的解开绕捆的布绳,摊在眼前的,是她自己的碎花布袋! 她惊骇的望着肖纵,似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你去我家偷来的?” 她问道。 肖纵点了点头。 翻开碎花布袋,里面是她随身的小本子与大拇指一样长的铅笔。 以及她的身份证明与个人户册。 大开的后窗吹入了大鼓的凉风,将麻袋制成的窗帘掀起。 肖纵指向窗口。 就像是在指向一条爬出万丈深渊的陡峭攀道。 孙家院子里已经撑起了大红色的雨棚。 大滴大滴的雨砸在塑料棚上,落得嘭嘭直响都已经把嘈杂的人音盖了个大半。 桌子上的大锅菜被木炭烧得滚着浓烟。 大雨浇淋的潮湿环境并不能熄灭宾客的热情,人们举着酒碗撕扯着嗓子谈天说地,各个喝得满面通红。 一身花红衣裤的孙家老娘今日是笑得合不拢嘴巴。 对着何家奶奶和何家老汉一口一个亲家的叫个不停。 “哎呀,亲家公。怎不见你婆娘来哦,嫁女儿哎,天大的事。” 孙家老娘双颊两抹红晕深深,笑眯的眼尾挤着层层迭迭的褶皱。 好酒好菜满桌摆,何老汉显然已经醉得失了神志。 他拿着酒碗的手又些颠抖,即便如此,他还提起白色的塑料提桶往碗里倒酒: “癫婆娘一个,来这里干嘛?” “癫婆娘?” 何老汉从来对自己的媳妇闭口不谈,孙家老娘只知道他媳妇卧病在床从来不出门。 没想到他酒后失言,无意透露出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