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 何愿慌忙解释道: “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是同村把我送来的。” 他低着头,修长的指拨过书脊,像是在一沓书册中翻找着什么: “学过汉语拼音吗?” “学过。” “有读过书?” “没有……是隔壁上过初中的姐姐教我的。我还会写一些字,但是写得不好。” 何愿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折和小本子的页角。 隔着讲台。 男人向她递来了一本书: “这本书上是一些比较基础的东西,你应该能看得懂。路程艰难的话,还在在家学吧。” 何愿匆匆摆着手。 并非是拒绝他递上来的书,而是她听出了男人的意思: “我不怕艰难!老师……您是不愿教我吗?” 他淡淡的摇了摇头,言语认真: “不是的,我是担忧你的安全。” “老师,我想通过考试当志愿者,我想留在镇上工作!家里不让我读书,也不给我办身份证明,他们想把我捆着,像圈里的猪崽子一样,等出笼的时间到了就把我卖个好价钱。然后像母猪一样继续下猪崽子。” 何愿平息着鼻腔中的酸涩,继续道: “我不想当牲口,多苦多累我都不怕,我一定会好好学!至于我的安全问题,您不用担心。送我来的同村是个小伙子,他有摩托车,他是用摩托车载我来的。” 男人稍显愕然。 对于公益课的宣传工作,基本是镇上挨家挨户的走访到位。 然而以这里的民情来说,大家都不愿浪费时间去做一件对他们而言毫无意义的事情。 守着自家的一亩三分地多留些体力干活,比什么都重要。 老人成人早已固化了这种思想,三观还未成型的孩子耳濡目染,受到家庭环境的影响,自然而然不会去重视学习。 他来到这样已有将近一个月。 白天在中学任教,孩子们的积极程度并不高,家庭也从不对教育摆过正眼。 晚上负责公益课的教学,从开课以来,他每天面对的都是空荡荡的教室。 这是他唯一一次所见。 一个千里迢迢不畏艰辛只为了能学到哪怕一点点知识的人。 一个不甘被困在深井,想要塑出一对翅膀,飞上蓝天的人。 他垂落下眸,凝思了片刻。 再次与她对视时,他笑意柔和: “既然你赶不上上课时间,那我们就把时间推迟一下。” 何愿惊喜的瞪大了泛着薄薄水光的眼睛: “可以吗?” 他捏起纸盒里的粉笔,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了上课的时间: “以后周一到周五,晚上九点到十点。” 他转过身望向她,温声询问: “怎么样?” “谢谢老师!” 激动的情绪难以掩饰,何愿连连鞠身,喜悦染透了她的脸颊; 他再次转身。 在黑板上一笔一画端正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莫许,你可以叫我莫老师。” 他向她递上粉笔: “你的名字会写吗?” 何愿真着的点了点头。 她从他手心握取过粉笔,走到了黑板前。 在他的名字旁,她认认真真的缓缓划过每一个笔画,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何怨?” 在念出这个名字时,他神情不解。 他深知,在这个地方,人们对女儿厌恶常常在取名中得以体现。 可面对着这么一个清秀而灵动的少女,她纯澈的眸底写满的真诚,这一个“怨”字,显得多么的格格不入。 “你还没有办身份证明对吗?” 莫许问道。 “是的。” 他像是急于改变什么,没来得及去拿一旁的黑板擦布,而是直接用掌心去将黑板上的怨字擦去。确切来说他只擦去了上半部,留下了一个“心”字。 紧接着,他从她温软的手中拿过粉笔。 在“心”上加了一个“原”字。 他的名字与她的名字并列在一起。 他站在她身旁,离得她很近。 近到她的鼻腔里满是他衣物上的清香。 近到她侧首之间,瞳眸里填满了他的影子。 他温柔的声音响在她耳边: “到时候去办身份证明,就写这么名字吧。这是愿望的愿,愿景的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