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的规划,全都抛之脑后,再也不愿提起了。 在她之前,他没有女人;在她之后,他只她一人。 做他外室的那段时日里,妙宝偶尔会楚楚可怜地问他: “待将军娶了主母,将军愿如何发落妾身母女?” “倘若贱妾的身份不堪为主母所容,将军还会给贱妾母女一个活路吗?” 这个问题他很难回答。 ——因为那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还愿不愿意再娶正妻了。 就这样吧,就她一个女人,足够了。 他想,等她生下孩子,他就回明父母,将她娶回去做妻子。 这个疯狂的想法一度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是疯了。 可惜,当年他没有真的等来娶她的那一日…… 他娶了本该是自己嫂嫂的吴氏女。 可是那一刻,他心里竟然也有过劫后余生般的庆幸。 吴氏女——很好啊。 索性本就和吴氏没有男女之情,两人也不必过正经夫妻的日子。 他对妙宝说,等吴氏过门,他仍然拿她当嫂子一样尊敬,不会和她有夫妻之实的。 他会娶她回去做妾室,只和她生子,生下长子便记在吴氏名下作为嫡子,继承他的家业。 妙宝那时大约是爱过他的,她也很开心,很高兴,扑在他怀中哭泣不停,兴高采烈地迎接自己的新生。 ……却没想到那是他们两人共同的噩梦。 再后来,她受屈小产,含恨离府。 他日日夜夜难以安枕,在悔恨之中痛苦度日。 这就是他们所有磨难的开始。 多年来,他不止一次地想过,假如他当年对她好一点,一切是不是都会不一样? 他重新找到了她,这一次终于光明正大地和她做了夫妻,期盼着可以和她重新开始之时,等来的却是她和旧情人周澈…… * 方上凛痛苦地闭上眼睛,鬓边青筋跳突不停。 好半晌,他才压下这些翻滚了数日的激烈情绪,起身出了书房,去看望自己的女儿。 璍璍。 他们的女儿。 每每看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 他一面走,一面状似无意地询问府中下人:“夫人用过午食没有?” 这些时日他没和她私下说过一句话,可是她在家中的一举一动,一饮一食,他都过问无数遍。 下人回道:“夫人早晨时候出了门,去会仙楼那儿听戏去了。” 方上凛的脚步猛然顿下。 良久,他猩红着眼眶又问了一遍:“你说……夫人去哪了?” 下人不明所以,又重新回答了一遍:“侯爷,夫人又去会仙楼那儿听戏去了呀。” * 方上凛赶到会仙楼楼下的时候,恰遇见周澈打马而过。 他眼中怒意翻涌,一把拂开围着他伺候的酒楼小厮们,疾步上了叁楼。 彼时,漪娴、知滢和那几个陶氏女都已经离开了,独妙宝还留在里面。 她正在换衣裳。 适才知滢的两个女儿玩闹间不慎碰倒了茶盏,将茶水泼了她一身。 知滢连连道歉,妙宝并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也是连连摆手,说小儿调皮,不必苛刻。 她自己带了一身备用的衣裳,此刻换了下来,也不麻烦。 但此时此刻落在方上凛的眼里,就不是那个意思了。 他一脚踹门而入,妙宝慌乱地掩好了胸襟,却还是露出半截雪白的肌肤。 一旁的衣架上摆着一件湿了大半的外袍,而她衣衫不整,惹人遐思。 “你怎么来了!” 这话是下意识问出口的,也是多日以来,她主动开口和他说出的第一句话。 他也冷笑着回她:“你和旧情人鸳鸯相戏的好地方,我自然来不得!” 那一瞬间的怒意冲顶而来,让他浑身都发着颤,几乎无法站稳身体。 魏氏岂敢啊! 她当真敢侮辱他至此! 多日来他终于挑破了两人之间的这层窗户纸,妙宝脸色立时惨白下来,嗫嚅着唇一言不发,只是仍旧下意识地捂着胸口没有穿好的衣裳,摇头啜泣,恨不得自己立马消失在这难堪的地方。 顷刻间,那人快步上前,将她一把推倒在内室留给客人休息的软榻上,大力扯了她的衣裙远远丢到一边,笑容狰狞可怖: “捂什么?嗯?人尽可夫,独我不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