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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5:h成王败寇


的身下承欢、与那个男人共享极乐。

    在他这一生最狼狈的一天里,那个男人与她数度欢愉,同登极乐。

    甚至,其实也不只是昨夜。

    这么多年来,她和那个男人都是这么度过的。

    也许许多许多次在他思念她的时候,她都在和那个男人同房合欢无数次,以至于还为那个男人生下了一个孩子。

    可是,为什么呢?

    难道真的都是天命所定吗?

    晏珽宗又比他强在哪里了呢?

    晏珽宗不过是比他命好而已,因为命好,所以可以生在她的身边,成为她的兄长,陪伴她长大,将她掳走。

    而他因为不在她身边,所以即便这一生已经努力过无数次、付出了无数了血汗,仍然不能走到她身边。

    假如她生在自己身边的话,她也会顺其自然地爱上他的,对不对?

    “曳迩王,许久不见。”

    晏珽宗淡笑着对他开了口。

    其木雄恩目眦欲裂地瞪着眼睛看他。

    “蠢货。”

    虚伪地一句叙旧之后,晏珽宗毫不掩饰地开始嘲讽他。

    “当日孤说有意与你结好,要扶持你做你母国的可汗,你不是忠君么?你不是不愿意和你的兄长兵戈相见么?怎么,如今你的兄长死了,你的第二个君主阿那哥齐也死了,你怎么还不殉死?”

    “你那份忠君的心呢?”

    其木雄恩并不回答,他当然也无法回答。

    魏帝却仍旧是笑,“所以你原来还并不是忠君,只是骨子里下贱,奴性未泯。非要给自己找个主子效力,一生都只能屈居为人臣罢了!”

    没有男人可以容忍这样的羞辱。

    “那是因为我不像你!”

    其木雄恩忽地咆哮了一声,他亦是同样声声尖锐,

    “你做了君主,你这个人君的位置来的就光明正大吗?圣懿的兄长被你所害,你又焉知她心中对你没有怨言?她母亲从前是给她选了未婚夫的,你又焉知她不想去做光明正大的公主、和自己的驸马琴瑟和鸣?”

    晏珽宗的眉目一敛,戾气横生,“你又焉知我不是她的驸马?”

    “她做公主,孤就是她的驸马。孤做人君,她就是我的皇后。只有你,生生世世,也不配沾染到她脚下的一点尘土。”

    “还未告诉曳迩王。——大约等你再见到神烈可汗的时候,孤与皇后的女儿,在她腹中也会胎动了。”

    魏帝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以至于暴怒之中的其木雄恩忽然愣住了片刻。

    而魏帝也已经起身欲离开。

    “孤不会让你死。兵家主帅从来都不怕死,更不怕身后曝尸荒野。这世上多的是比死还更难忍受的事情。”

    死之一字,有时往往反而是最轻松的一种解脱。

    虽然晏珽宗也对其木雄恩那日的暗算恨之入骨,但是他现在却不想让其木雄恩死。

    其木雄恩若是就这么死了,反而是让他死得其所,后世史书提笔,也不过是成王败寇、叫他成了一个死去的战场枭雄罢了。

    这世上绝对还有比杀了他更让他难以忍受的酷刑。

    *

    而其木雄恩自己也很快就知道晏珽宗所说的不会让他死,是指什么意思了。

    他作为战俘一路跟随魏军被他们带到了怀荒镇,魏军在这里再度举行了一场隆重的祭礼,这一次的祭祀,是对着大半年来战事的总结、对收复六镇的庆祝,对阵亡将士们的悼念。

    祭祀之礼结束,晏珽宗便命人将曳迩王其木雄恩好生梳洗打扮一番。

    是了,没错,是将他好生的梳洗打扮。

    为他换上了一身绮丽华美的女子服饰,然后将他赏赐给喇子墨国的神烈可汗女君为脔宠,叫他身为“礼物”,要好生伺候女可汗床笫之事。

    以至于,他这一生的终点,并不是像阿那哥齐和卡契的阿日郎司力一样成为一个战死到最后一刻的沙场枭雄。

    而是一个留给后世史书无限暧昧点评的男宠。

    在史书里任人嘲笑了千余年。

    晏珽宗杀了他、折辱他,不论是将他做成京观还是将他做成人彘,哪怕是像吴王夫差折辱勾践还是像宋人侮辱南唐后主一样,史书里对他都会怀有那么一丝的同情。

    毕竟成王败寇,沙场较量,即便是输者,到底也还是值得尊敬的。

    但晏珽宗偏偏将他送回他的母国,让他以那样一种身份见到了自己往日的侄女。

    瓷瓷兰。

    *

    但那是之后一段时间的事情了。

    因为晏珽宗现在还有一桩更加要紧的事去做。

    回到中军帐之后,他得哄好他那生气了的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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