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位皇帝在舆图扩张上的功绩可以比过他了。 但是皇帝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 他剑指西北,意在夺回六镇的全部地盘。 但是婠婠却敏锐地发觉了,他如今还是并不开心,并且私下无人时,眉心总是越拧越紧。 她明白他的心思。 对于六镇,他以后要考虑的事情还很多很多,不仅需要夺回这些土地,还需要保证它们可以在大魏皇帝的手中得到彻底的巩固和发展。 腊月廿八,皇帝再度回营。 这两日的仗,魏军在皇帝的指示下并未以消灭屠杀对方的主力部队为主,而是着重于抢夺阊达的各种物资。 大批的牲畜和财帛,诸如猪牛羊之类的被他们抢了过来。 皇帝命军中大肆宰杀牲畜与诸位将士分食,毕竟年关将近,要让在外头征战的将士们也过上一个好年,吃上一顿饱饭,沾一沾肉荤味。 这些牲畜,云州城内并不是没有。 ——不过抢来别人的,总比自己家的更香,而且也更能激发将士们的斗志。 一想着自己在这凭武功抢来敌人的牛羊牲畜宰杀烹饪,阊达人却要在寒冬腊月里饿着肚子,不是更让人自豪么? 牛肉,本是轻易吃不到的东西。 毕竟这个时代的牛主要是作为耕牛,是不能随意宰杀的。想要吃到一回牛肉,顶多是购买那些老死之牛的肉或者一些病死但肉中无毒的牛肉。 因为元日将近的喜庆,皇帝也格外开恩,允许将士们宰杀了从阊达抢来的五十头牛分食。 这个年,看来婠婠和他是在要武川镇过的。 虽然战时军中的气氛一贯凝滞严肃,但是临近除夕的这几天,魏军军营里还是在皇帝允许的范围之内稍稍放松了一些,叫将士们可暂做休整。 薛娴在给皇后请完平安脉后,回到了自己的营帐内休息。 然就在回去的半路上,她却遇到了云州兵马指挥使方上凛方将军。 方侯递给她一块牛肉饼,看着她的神色略带些讨好的意味,似乎有话想同她说。 薛娴对他的印象一般,不欲和他多言,是以摆手谢绝了他递来的牛肉饼,一句话也没说,直接越过他就想走。 方上凛用手中的一把佩剑拦住了她的去路。 这把剑是收在剑鞘里的,本伤不了人,但孤男寡女地做出这种事来,本就十分无礼。 薛娴眉头一挑,本欲发作,但是终究强忍下来,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什么,格开了他的剑就要过去。 “薛……薛尚医。” “某今日非为唐突薛尚医,只是有一件事实在想向尚医打探清楚而已。” “那日薛尚医下云州城楼检查那些阊达士兵的尸体时,曾经戴过一片绣着翠竹的面纱。不知薛尚医的这片面纱是何人所赠?” 薛娴对天翻了个白眼,冷冷地回身扫他一眼。 方上凛知道她的意思,连忙解释道:“不满薛尚医,某有一爱妾,数月前竟然私自逃了,某寻她寻了许久不得,只记得她做的绣活的针脚。薛尚医那日所用的面纱,针脚就与某那爱妾极为相似,所以某心中想着……” “将军慎言!” 薛娴气得肩膀发颤,“将军这是何意?您爱妾所做的绣活与我所用的物件一致,自然因为我就是您的所谓爱妾了!倒真劳烦将军吃醉了酒,编出好大一出排场来拿我当什么玩意儿取笑!我虽职微人轻,比不得将军身居列侯贵胄,可到底是中宫皇后跟前近身伺候的人,一举一动亦干系皇后的颜面清誉,不是什么猫儿狗儿都能来把我调戏侮辱的!” 说罢她便拂袖而去。 周围巡逻的士卒们都有人发现了这处的争吵,看见了方将军和薛女医的拉扯,引得不少人悄悄围观。 翌日,皇帝从皇后跟前也听说了这桩官司。 他亦道:“薛氏说的不错,她是皇后跟前的人,是外头什么货色都能来拉拉扯扯调戏的?传令下去……” 皇帝罚了方上凛一整年的俸禄,仗他四十军棍。 只不过因着战事正紧,暂时没把他拖过来打一顿,只说等战事了结之后,回云州城再罚。 方上凛来中军帐外叩首请罪领了罚,不敢狡辩半句。 ……………… 不好意思大家,蠢作者昨天犯了个蠢。 历史上的六镇+云州城在维度上的比较如下:左西右东。 (沃野镇)、(怀朔镇)、(武川镇)、(抚冥镇)、【*云州】、(柔玄镇)、(怀荒镇)。 ——所以麟舟和魏军收复抚冥,应该是【向西】追杀。 但是我昨天那一章写成向东了。 Sorry!Sorry! (地图应该都是上北下南左西右东的,但是我昨天记成左东右西了,我说怎么总感觉有点不对劲……)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