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鼓声中,一名壮汉手持装满铁水的柳木勺奔向花棚,而后用尽全身最大力气将铁水泼向空中。 那一瞬间,夜幕做底,铁水接触花棚时短暂而盛大的绽放比漫天星辰还璀璨,恍若惊雷劈开万物,冲击着观者的眼球。 如昙花一现,似流星划过,一瞬间的美丽定格心间。 难怪有那么多人等一个大晚上只为这一幕,卓颜心道。 卓颜以前也同双亲看过烟火秀,不过都是在高高的阁楼上,远离人群,她见夜幕中瞬间灿烂。虽惊艳却不深刻。 如此盛大的表演,一场远不足矣。等待的间隙,人们都在议论刚才那场烟火秀,没有人再抱怨之前的不愉。 卓颜四下张望着,她到底年纪不大,平日里被贵女的规矩束着,此刻戴着面具仿佛撤了束缚。 当第二场烟 火秀开始时,卓颜下意识道:“程大哥,你……” 她撞入一双墨色的眸中,乌黑深邃,似一汪古泉清凌凌。烟火在夜空炸开,程叙言莞尔道:“看前面。” 璀璨星火中,卓颜仰首相望,那一刹那仿佛在对着烟火许愿。 烟火散尽,程叙言在铜盘里丢下赏钱,带着卓颜离开。 卓楠星很兴奋,同豆豆聊着晚上的烟火,他们与程叙言即将分别时,程叙言叫住卓颜。 程叙言正色道:“不知卓大人和郡主近来可繁忙?” 卓颜脸色泛红,卓楠星没反应过来,傻乎乎道:“我娘不忙,我爹……” “也不忙。”卓颜回道。她避开程叙言的视线,“我们近日还算得闲。” 程叙言眉眼弯弯:“我晓得了。” 程叙言目送卓家马车远去,时明凑过来笑嘻嘻道:“叙言哥,你是不是要去卓府啊。” 程叙言应了一声上马车,把时明勾得心痒痒。叙言哥说话说一半…… 距离程叙言下一次休沐还有十日,他想着去见卓家双亲,先表明心意,然后请媒人说亲将亲事定下来。 现下这般见面,对卓颜始终不好。 但是没想到次日朝堂上发生一件大事,北方雪灾伤亡数百人,地方恳求朝廷支援。依照古代地方官的习性,这个伤亡人数绝对是往少里报了。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救灾。 但是救灾第一步,钱。 冬日里边关本就不太平,更何况接近年关,天子不允许有人动用军队的银钱。但如此一来,赈灾的银钱不够,这笔钱从何处来? 朝堂上官员们垂首敛目,没有一个人出列。 若按照过往对策,自然是从商人身上搜刮,尤其是江南那一带。但前两年青州水患,朝廷才搜刮一通。前五年南方地动,又是搜刮商人一通。 有道是可一可二不可三,天子又杜绝以钱买爵的行为,商人逐利,既无利可图,他们何必做散财童子。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天子扫过众人,最后脸色阴沉的离去。 众官员舒了一口气。这次北方雪灾,也不知哪个倒霉蛋被派去赈灾。 晚上,八皇子府。 八皇子看着手上的信件,眸光越来越亮。这个法子好。 同一时间,程家书房。 程叙言看着他爹儒雅的侧脸,忍不住低声问:“这样真的能行吗?” 程偃颔首,“爹布局这般久,等的就是现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