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里的房子多贵,青锦哪买得起。” “…杨氏还是这么拎不清……” 村里妇人背后看杨氏笑话, 她们聊的认真没注意身后的程叙言,直到程偃不小心弄出一点声响,几名妇人才察觉。 “叙…叙言?”妇人讪笑, 刚想着怎么打圆场,程叙言对她们微微颔首, 略过她们带着程偃走了。 在斜前方二十几步外, 杨氏正跟人吹牛。 程叙言远远的看她一眼,不过一年时间,杨氏的鬓间添了不少银白, 肩背微驼,身上的衣裳也是半旧, 看起来过得不太好。 暖阳下的风都是热烘烘的, 很舒服。程偃戳着儿子的脸:“你笑什么呀?” 程叙言捉住他的手, “过年,心情好。” 大年三十的时候,程叙言蒸鱼,炖鸡,烧鹅,准备好几个硬菜。没想到易全山又给他们送来一竹篮炸小鱼干,炒花生米,还有一大碗腊肉。 乡下人家的油精贵,拿来炸小鱼干实在奢侈,程叙言怀疑易全山家里炸的小鱼干恐怕都给他了。 程叙言在县城见过好东西,可仍然为那篮子小鱼干动容。他想回些东西,但易全山这次跑的很快,不给程叙言机会。 程偃见儿子在关院门,飞快的抓了一把小鱼干笼在袖子里,一口一条,卡兹卡兹脆响。 程叙言:……… “你不要只吃小鱼干,会腻。”程叙言无奈叮嘱他。 程偃也不说话,只冲儿子笑。 程叙言败下阵来,他也捻了一条小鱼干,发现小鱼的腹脏居然也清理的干净,用上好的面粉裹一层下锅炸,满嘴都是脆香。 程叙言忽然想喝酒,没有旁的原因,就是忽然生出那么一个想法。 但他看一眼程偃,最后还是作罢。 午后程偃躺在躺椅上,在院里午睡,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清晰的映出他额间的碎绒毛,看着很软乎。 程叙言站在檐下,透过不高不矮的院墙看远方,天空是苍蓝色,云朵犹如鱼鳞般片片分布,当风吹过云层的时候,它们随风而动似一尾鲜活的飞鱼。 而在白云之下是模糊朦胧的远山群,仍然翠绿不受凋零,它们连接天与地,在人眼中形成天地的尽头。 可是只要向着那“尽头”去,终生也觅不得。 起始本就是终点,人怎能在圆球找到尽头。 思绪像飞舞的风筝,飞出去就不受控制,直到一声声急切的敲门声如刀,锋利的割掉线,程叙言这才向院门走去。 院门从里面打开,露出门外一张张可爱欢快的小脸:“叙言哥,过年好。” 他们捧着馒头花生给程叙言送来,说着讨喜的吉祥话,虽然内里的衣服半旧,但外面却齐齐笼上新衣。 程叙言侧身让他们进屋,五六个孩子顿时将整个院子闹翻天,程偃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凑近的小脸,对方还挂着两管鼻涕,又跟着往回吸。 程偃也下意识跟着吸鼻子,兴奋的跟其他孩子玩耍。 他们在院子里踢竹球,小孩子控制不住力气,几个来回就踢坏一个,本以为没得玩了,程叙言又拿出一个。 路过的村人透过大开 的院门,看见院子里笑闹的一幕,也忍不住跟着笑。 越来越多的孩子涌来,程偃家的院子像盖着开水的铁锅,隆隆做响。 易全山的小儿子也跑去,他听大哥二哥说叙言哥怎么怎么厉害,人又怎么怎么好,他实在太好奇了。 然而易知明跟程偃他们玩到一起后,早就忘记来时的目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