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了。 然而等俞天君去了别院,也没有见到韩素澜。 佣人都说,夫人在自己的房间休息。可她的房间空无一人,甚至连张字条都没留。 俞天君不认为她会趁机逃跑。但他也猜不出这紧要关头,韩素澜会扔下重伤的杜嘉麟,一个人去哪里。他给艾子言去了电话,没打通,只能先留言,一个人在房内等着,做出有人的假象,同时吩咐手下人,低调一些去寻人。 但动静再小,也瞒不过肖子晔。他很快知悉了杜家的情况,却也没想出韩素澜会去哪里。担心她真的跑了,他让人去查封各路交通的关口,然而她就像融入湖中的水,突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韩素澜不知道因为她的失踪,又起了多大的动乱。自从听见杜嘉麟出事的消息,她的智商就好像离家出走了一般,脑子像生锈了的齿轮,怎么也转不动。等她回过神时,她已经站在一间病房内,手中黑漆漆的枪管指向躺在床上的男人。那熟悉的眉眼,透着一股疏冷,与她印象里的林夏判若两人。 肖家的情报网很好用,她没费多大力气就查到了林夏的病房所在。但就在扣下扳机之前,她锈住的大脑终于开始转动,看着同样被纱布缠得严严实实的男人,她深吸一口气,那些快乐的往事在脑海中一一闪过,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用唇形无声地说了句“再见”。 食指用力,子弹上膛,一道熟悉的声音却扎进了她的耳膜—— “小澜。” 韩素澜猛地回过头。 童杉的脸出现在方正的屏幕上。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笑意,那是发自真心的喜悦,可韩素澜开心不起来——他的脑后同样顶着一把枪,哪怕他故作镇定,可那颤抖的手,是藏不住的。 “劝你不要动手,小姑娘。” 拄着龙头拐杖,立在房门前的老者身形略显富态,白色的长须让他看起来慈眉善目,可韩素澜却感到了无边的寒意。正对着她的,除了与童杉相连接的通讯器,还有五六把黑洞洞的枪口。 她咬紧了唇,冷着脸盯着正中间那位一脸慈祥的老者,手中的枪管逼近了林夏的额头,没有偏挪半分。 林慈有些意外地眯起了眼。 “我还以为这小子在你心中有些份量呢,现在看来,他什么都不是啊。” 韩素澜没有回答。她盯着林慈,攥紧了手中的枪。 “别慌张,小姑娘。我是来谈合作的。杜小子的事我们也很内疚,但就算你杀了林夏,他也活不过来。”他笑呵呵地抚摸着拐杖上的龙头,将精明和算计都藏在友善的背后,“好不容易见到,何必喊打喊杀呢?坐下来喝杯茶,谈谈合作,和和气气的,不是更好吗?” “你伤不到我。”韩素澜终于开了口,“哪怕我现在先杀了他再杀了你,我也可以毫发无伤的离开。你一死,林家大厦坍塌,自顾不暇,也追究不到我头上。” 林慈不置可否。他拍了拍旁边的显示屏:“是吗?看来这个人的命,我也不必留着了。” 韩素澜沉默着看了童杉一眼。他的表情很平静,正专注地望着她的眼睛。韩素澜看见了他的笑容,那种包容的笑,从幼时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里,从不曾改变。 她终于还是垂下了枪,声音艰涩地开了口。 “什么合作?” “这合作呢,说简单也简单。我相信以你的实力,一定能办到。”林慈笑容满面地说道:“有个人,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这样吧,一命换一命。拿杜蕤的死,换童杉的活。时间呢,也不用太久,就叁天吧。叁天。这不难吧,小姑娘?” 韩素澜并不意外。她很清楚林慈说的交易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她将视线从童杉的脸上移开,冷冷地看向林慈:“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毁约?” “哈哈哈——老头子我捭阖生意场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怀疑起诚信。”林慈忽然放声大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好半天他才止住了笑声,摆了摆手:“也罢,也罢,就拿老爷子我的名誉担保,一定言出必行。你一成事,我立刻放人。” 韩素澜不为所动。 “口头承诺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她冷淡地瞥了还在昏迷中的林夏一眼,平静地说道:“发誓吧。如果违背承诺,你必将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她说的话,无异于将林慈的脸面扔在地上踩。跟在林慈身旁的几个随从都变了脸色,只有林慈好脾气地笑了笑,一副大人不计小人过的模样:“好,我发誓。如果我不信守承诺,就让我林慈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他越是慈祥得好像没有脾气,韩素澜就越觉得心里发寒。 她冷冷地瞥了林慈一眼,转身从窗户上跳了下去。 林慈眯着眼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仍在昏迷中的林夏,挥了挥手:“行了,都回去吧。等林夏醒了,让他来见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