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他句句不离嫁娶之事,可见家中并无妻室, 他家里巨富,人物又如此出色,弱冠之龄还未娶妻,想必妻位是留给阿妧姑娘的吧, 她若真嫁给了他,不是鸠占鹊巢是什么? 他只是被一时的欢愉迷了眼, 等醒悟过来,定会为今日的冲动后悔终生的, 况且他虽然不表露,但若有朝一日阿妧姑娘真的找到了,她该如何自处呢? 谁不希望得到一份坚定的感情,而不是被人在两个之中权衡利弊的去抉择,她对他没有救命之恩,只有片刻的露水欢愉,如何能跟他的阿妧姑娘相提并论? 所以,她绝不会嫁给他。 她的眼底一片湿意,一直转来转去的猫咪也安静了下来,蹲在她的手边舔了舔她的手指。 忽然,她的头顶一片阴影,紧接着脸上被一方丝帕胡乱揩拭,她抬头一看,见刚刚走了的人又折返回来,手里端着一盏红枣桂圆羹。 “刚刚不是挺能耐的吗?这会儿哭什么?嗯?”他一双潋滟的桃花眸子紧紧盯着她,问道。 “我没哭!”孟瑶华接过帕子胡乱在脸上一抹,概不承认。 “以为我走了?”辛励将红枣桂圆羹轻轻的放在她面前,猜测道。 “少……”她一句话还没说完,便被伸过来的羹匙堵住了嘴巴。 “快吃吧。”辛励撤回持匙的手说道,姑娘是个好姑娘,只她这张嘴巴能气死个人。 孟瑶华接过羹匙自己吃,边吃边瞪他一眼,活像一只发脾气的小猫。 辛励见她肯乖乖的用些东西,不由的放下心来,他摸了摸卧在一旁的乖巧小猫道:“好眼熟的小猫。” “《相猫经》上赫赫有名的挂印拖枪猫,长的多标致啊。”孟瑶华解释道。 辛励摇了摇头道:“不是,你还记得朝朝吗?” 孟瑶华点了点头,很漂亮的一只鸳鸯曈临清狮子猫,看过就忘不了。 “它在长安的时候,当了父亲,它的儿子就是一只挂印拖枪猫。”辛励说道。 “朝朝是公的?”孟瑶华讶异道。 “嗯。” “不是……一只公猫被你养的那么娇合适吗?”孟瑶华又想起他那只整日只知撒娇卖萌打滚的狮子猫,她指了指小猫道,“它阿爹也是一只娇生惯养的公猫,和朝朝长得很像。” 辛励愣了一下,说道:“真巧。”可他们之间的缘分却这样薄。 二人说话间,便有人往院子里抬箱子,她透过小轩窗望去,眼底浮现出一丝疑惑。 “我的人在搬东西,生意不忙的时候我会回来住。”辛励解释道。 孟瑶华点了点头,并未阻止什么。 “今早那口血不是为了骗我,可是与你的本命蛊有关?”辛励抬眸问道。 “我不知道,突如其来的一阵心痛,然后就那样了。”孟瑶华如实说道。 “看来你的身子需要尽快恢复,免得节外生枝。”辛励说道。 她其实也是这么想的,更何况她不想第三次进宫了,第三次进宫她就再也出不来,只能病死宫中。 所以,彻底恢复本命蛊仍然是当务之急,这也意味着她要在第三次进宫前怀上身孕,她抬眼悄无声息的打量了一下面前之人,也不知道经此一役后,他会不会停了避子汤。如果他没有自己停掉避子汤的话,她还得想办法断了他的避子汤,哎,麻烦。 辛励将自己的东西在听风阁安放妥当之后,这才回了宫。 他可以从任何男人手里将她夺过来,唯独不能违背她的心意,勉强她嫁给他,明明知道她一旦彻底恢复本命蛊就会离开他,他还是愿她早日彻底恢复本命蛊,免得她的身子再出其他状况。 他算好了一切,唯独没有算好她不爱他,真的不爱。 他鱼龙白服,神情萧索的坐在高头大马上,溜溜达达的往洛阳紫微城的方向走。 他没注意自己的马经过一个不起眼的作坊,有一双眼睛在怔怔的望向他。 没错,那人正是孟瑶光。 孟瑶光一身朴素的衣衫,她往日里弹琴写字保养得宜的手早已粗糙了许多,她端着一盆沉重的脏水要出门来倒,正巧碰到辛励骑马从坊桥上经过。 她讶异的看着他,紧紧的往一旁躲去,生怕他发现她!然而她多虑了,他正心不在焉的想别的事,显然没有发现她! 她躲在坊墙之后,眼睁睁的看着他行近而后走远。 那是她的未婚夫!那人应是她的未婚夫! 她还记得八岁的时候随母亲入宫参加中秋宴,第一次见到粉雕玉琢犹如仙童下凡般的人,他站在煌煌宫室内犹如一颗大放异彩的明珠,得尽先帝的宠爱,众多皇孙中只有他坐在先帝身侧,俨然一副皇太孙的模样。 太子之嫡子,辛励。 她的内心是欢喜无比的,因为母亲悄悄告诉她,她长大后会嫁与那人为妻。 到了后来,巫蛊之祸突然发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