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实正在小心地给一条毛巾消毒。 已经是深夜,床上之前还在发着狂小孩子一样说不会睡着的大男人此刻终于是合上眼睛。 她要很小心才行。她攥着那条消好毒的毛巾,静悄悄立在床前。 呼吸声偶尔不均地响起,看得出他睡得并不算好,但总归是睡了。毕竟闹了几场又连着几天没阖眼,铁打的人也得歇会吧。 她其实真觉得他是铁打的呢。刚和他熟悉起来便发现了,特训比赛连着搞才喊完累死累活,他下一秒依旧能在她身边生龙活虎胡搅蛮缠。 亚实放轻力气一点一点擦他被子外两条手臂。用卫生棉团消毒过伤口,深伤口也封好了,得缠绷带了,但有些地方的血渍好像干了太久,就是死死扒他皮肤上。 真是一团糟。擦着擦着结果又新发现几条浅伤口,那些深伤口还往外渗血,不知道这家伙到底划了自己多少下,左手臂上蓝玫瑰的藤蔓也被染成红色,这个纹身好像对他意义很重大的吧,他要再醒来看到这个纹身估计会懊恼一阵了。 他的爷爷,内斯一提起他便悔得无地自容了。她也有这样害怕惹他失望的人,她的父亲,很温和很严厉的父亲,她初中那会校外鬼混,父亲只在车上和她说过一句,‘别让我失望啊,亚实’,她当场就痛哭流涕起来。那,他的父母亲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他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如此差,身边却一个人都无,也难怪他要崩溃。她拿手指轻轻地把他眉心的蹙痕抚平,他原来可能也有病史,内斯从他衣柜里翻来了药,他不吃,没办法,他们就磨碎了偷偷掺水里给他喝,他大概很忌讳谈起这个病吧。 “他睡着了?”内斯披着睡袍出来,他刚洗完澡,身上似乎还有股水汽。 “嗯。”亚实把毛巾放腿上,“还要给他缠绷带。” “我来吧。”内斯到一旁拿来药箱,“你去洗澡。” “那你要小心点,他才睡着,睡得好像不太安稳。”亚实叮嘱道,手轻轻抚了抚床上人宽宽的手掌。 “你快去就是了。”内斯偏头小声嘟囔,“我知道你就会担心他。” 亚实都懒得训他了,站起来欲走,结果一股大力从她手上传来,害她差点跌在床上,她以为是内斯,正要拧眉生气,发现竟然是凯撒。 凯撒?难道他醒了?亚实细看他鼻青腮肿的脸,明明还睡着的呀,只是呼吸有些快。她试着抽出手,结果他一次次握上来。 哎,行吧。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床沿。 “不洗了?”内斯凑上来。 “算啦,看来他不想我走。”亚实无奈,“也行,反正我也没出多少汗,待会他完全睡着了再去刷个牙洗个脸。” “这么纵容他?”内斯动作着实很小心,包扎速度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