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起疑,轻易就能糊弄过去。」年轻人扫了伤痕累累的她一眼,嘖巴着嘴叹息,道:「不论你多厉害,若以这副身躯,是走不了很远的。」 「我原以为你们当兵的都是錚錚铁骨。」Dixie坐上副驾驶,开着这辆冒黑烟的破车缓行,她朝自己扫了几眼,垂头轻叹:「我也觉得有些太苛待自己了。」 「放在去年我也许是你理解的那种人,而今不同了,有了心爱的姑娘,成立了温馨的小家,便要想方设法争取活下来,否则我努力大半生所图的又是什么呢?我并不是年轻人,今年都四十多了,只是脸长得有些稚嫩。」佣兵见气氛缓和,话也多了起来,外加这个女魔嫻静中与常人无异,又生得花容月貌,不由问她前方究竟围堵的是什么。 当Dixie将事情原委描述给他知道,佣兵不仅倒抽一口寒气,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成了困住他人逃生的拦路虎。不仅显得很愧疚,说并不知事情的实质,自己只是来混日薪的。 「因此,当你见到策马飞奔的女孩们,枪口抬高一寸,就是在做善事,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淤积在体腔的水银流质无法被全部排出,继续凝聚成块荼毒着这具疲惫身躯,由疮口洒落的血污逐渐晶体纤维化,被冷风一吹如流沙般散尽。佣兵见状让她倚在肩上,Dixie无力地点点头,说:「我也许活不了多久了,相信你是个好人,能明白这一切。」 「我当然能理解,说白了人心里只要有所寄託,就会不顾一切往前衝。但象你这么拼命的女人,我还是头一回遇见。你的那个男友,真值得你为他付出那么多吗?」 「他比你想像的还要花心,面对诱惑毫无抵抗力,总在不断伤害我。与他相处我感到很累,并且看不到尽头。甚至,我知道自己哪怕拼掉性命,想夺回他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但依旧固执得想要去做,为了他又全然不是为了他。久而久之我明白过来,我想说服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只要去干我就问心无愧,在爱的定义上,我做到了极致。」 说到伤情处,Dixie不禁泪流满面,她仰视着佣兵,悲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我无数次想要松手,抹去这段记忆,但是做不到。如果将他忘了,那么起先所作的一切努力,不就付之东流了吗?那晚她屈身在某个乡下汤池里,与我谈起另一个傢伙的往事。老实说,我因恨她无耻的老妈也同样讨厌她,但这人曾说过的一句话,还是打动了我。」 「那是一句什么话?」佣兵从未听过这么离奇的事,也是大感兴趣,不由催问道。 「那是一段你更没法理解的奇遇,儘管听起来像是小孩的梦囈,某种东方哲学吧。当初听到时我只感到不住好笑,现在回想却觉得很悲伤。那个傢伙说,Elche除了忠诚彼此,也代表了义结金兰时的承诺。贫困时不离弃,富贵时不相忘。你我都极不完美,并总让对方失望生气。但我相信,除却这些,肝胆相照,不离不弃,即便是夫妻,也要懂义气两字。」 就这样,佣兵借着各种由头,轻松闯过了几道隘口,每当抵达一处地方,便让她佯装打盹端坐车内,自己下车与人交涉。步话机到手后,就轮到换电瓶,而要找替换零部件的地方,就在最后的关卡—集运站。那里是安置各种拖车的废旧车库,由世界之子亲信们把持着。 全地形车上了新公路,山脊被远远拋在脑后,窗外透来一股陈腐铁板的锈味,有座土红色建筑从尽头冒将出来。随着破车逐渐靠近,十馀辆改装过的大型垃圾车出现在道路两旁,这些大车中,就夹杂着昨晚被她炸毁的车辆残骸。 「原来那辆谢里登轻坦,就是由这里出发的!」Dixie看得气不打一处出,连声叫骂道。 「坦克是附近某座农庄里找来的,场主原本拿它当拖拉机用,怎么了?你见过它们么?」 「你可知他们拿它派什么用?炮击女神峰的主碉楼!内战堡垒怎经受得住?最终女孩们只得乖乖就范,我要找的人,就是这样被迫下山沦为别人的玩物!」 「发疯了吗?这里既不是战区也没在镇暴,犯得着坦克上场么?听我说,将来的情况会越来越糟,谢里登是部老古董,说得好听些还能开,其实就是一堆破铜烂铁。鼩鼱们反映过这些情况。所以会在不久后,他们从其他收纳站调来一部艾布拉姆斯。到那时,也就大势去了。」佣兵缓缓将车停下,一把握住Dixie的芊芊玉指,叹道:「原本我该为你做得更多,但是原谅我,不是我缺乏勇气,而是身后有着太多顾忌,只能送你到站下车了。」 「谢谢,光这样我已是不胜感激,剩馀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