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他,是在那个下雨天,她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下雨天。 教导处传来一阵喧闹,女人精致的转容掩盖不了她的疲惫,她费力地抓着女孩的一只胳膊,可女孩同样费力地睁开她的束缚,有几个老师同学在旁边看着,场面有些尴尬。女孩不想寄宿,不想上这一所学校,这所学校是她那个“哥哥”给她安排的。她的妈妈正费力地给班主任道歉。终于,趁她妈妈不注意她挣开了她妈妈的手,朝着校门口飞也似的跑去。 是一个下雨天,雨好像有点大,迎面撞上一个人,在与他发生肢体接触前,她一个急刹车蹲了下来,书包上的章鱼哥钥匙扣飞到了男孩脚边。她捡起章鱼哥,抬起眸与伞下男孩湿重的目光飞快的交错,然后她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跑了。 男孩虽然打着伞,但是头发却湿湿的,口罩遮住了他的大部分面容,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隐瞒了阴冷的情绪,穿着不合时宜的大大的宽松的长袖校服,幽兰而又空洞的眼睛能看出他稍许优越的面容。男孩没有理会,他径直往学校走去,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突然想起了为什么觉得此人眼熟,好像之前开学第一天遇见过。 如一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的哥哥并不喜欢他——说是不喜欢,可能是没有任何感情不配在他的世界里出现的那种漠视。虽然之前一直跟着妈妈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但日子也还算过得去。自从有一天他突然出现,给她们大房子和很多钱,让她们签了一份什么合同,她才知道,她的父亲在她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儿子。她尚且还不懂“私生子”的概念,有一次想开口问妈妈,平时温柔的妈妈狠狠瞪了她一眼,她就再也不敢问了。妈妈从来不允许让如一喊他哥哥,她也很少见过他,但是她知道是这个人给他们带来温暖的房子和稳定的生活,她很感激,有一次她精心画了一幅画给他,被他冷漠的睥睨了一下,让下人撕碎烧掉了便走掉了,她现在还记得他的那个眼神,嫌恶地像看垃圾。他给她安排进了这所学校,颜安青也在这所学校,这所学校是专门给这些权贵子女上学的,除了教授专门的课程,主要是学校守卫森严,还请了雇佣兵和一些武装力量把守保证他们这些权贵子女们的安全。如一是初三刚转过来,他们嘴里说的明星,名牌什么的她都不懂,她想念她以前的朋友们,想要和他们去吃小摊,而不是每天中午的一堆精致的“糊糊”。她没法加入他们,没有自信,也就没有归属感,久而久之,便成了班上的边缘人,也难免被欺负。这天本不是她值日被同学嫁祸当了替罪羊,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她所有的情绪都在此刻爆发。 在看到季淮被掐脖子的那一幕,她一瞬间应激了,她觉得自己也没了呼吸。她想起几年前的一个夜晚,一向坚强温柔的妈妈满身酒气的回来,她想给妈妈擦擦脸,没想到被妈妈一把掐住了脖子,妈妈凶狠地说:“都怪你...都..怪你””你毁了我的人生..”妈妈的声音渐渐模糊,如一却感觉越来越清醒,她的世界只剩下干净的黑和自己的心跳声,嗓子先是疼,后来是烫,然后是刺刺的辣,一直延伸至她的头皮。小孩大幅度的扑腾渐渐变成细细的抽搐,看着小孩口吐白沫,女人瞬间清醒过来,拿起手机准备打120但是又放下,她赶紧把小孩平躺在地,给小孩度氧,拿手帕敷脖子,跪在地上祈祷。过了很久,到女人快要崩溃的时候,如一睁开眼睛,开始萌吸气,妈妈赶紧抱住了她“对不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