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有限的两叁小时内极尽所能向观众显示他们高超的性爱体位,那是极其冰冷,漠然,没有丝毫情感的性。 也不怪女人们看了会不自主的反胃呕吐。 但现在不同,除了书面浅显的理论知识,她还经历了身体上的实践。 她的性爱感受是傅洵带来的,所有的刺激、兴奋也都是他给予的。 她一直认为,与恋人不同的是,他们空有身体接触,却没有情感支撑,于是他们变成了生活中的av演员,对着空气展示令人眼红心跳的淫靡姿势,同样冰冷漠然,机械的纾解欲望。 然而他们真的与av演员完全相似吗?答案必然是否,如果可以,向绥甚至想全盘否定。这是前后不一、自相矛盾的说辞,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拧巴的人。 并且心思敏感。 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什么导致了自己现在的性格。173的净身高,谈不上什么大高个,但也跟娇弱二字沾不上边,她不止一次观察过自己的外貌,不苟言笑时通常更显冷漠,更别提楚楚可怜。 大概内心敏感并不是玉软花柔的女子的代名词吧。 向绥彻底陷入自我怀疑的人的通病,被一些片面的、个人的想法与观点所蒙蔽,导致不停进行自我否定,以小推大,越陷越深。凝视深渊时,反倒被深渊拖进黑暗了。 人要学会与自己和解,每当迷惑之际她都会这样聊以慰藉。 无处可责之后,她又怪起傅洵。 虽然她其实不认为傅洵当时真的会做下去,最多会在某一步瞬间清醒,随后像今天一样自发道起歉来。 她有两个论据。其一,事发地点在向宅,她有足够多的方法可以求救。其二,傅洵接近她是为达到更重要的目的,打草惊蛇先一步惹怒她,不是良策。 不,或许还遗漏了一个……叁,他本性不会如此。 她严重怀疑他在事发不久前受到了什么冲击。 而后她又对此感到吃惊,自己竟这样确信傅洵的为人,他的本性……自己又知道多少?恐怕不足为道。 再一次觉得自己跟傅洵真的是夙世冤家,一提到心里就莫名起火,却无处宣泄。 以往心中被惹出烦闷,大都是靠自己解决。但这一次,他在身边。那种感受,怎么好形容呢?她现在已然没法分辨了,只记得当时微末的一点情形:那人在空旷明媚的餐厅里,面前还摆着许多丰富而美味的佳肴,可他只浅浅擦擦嘴,很急切地(也可能是自己凭空臆想的)冲上来拦住自己,把不知攥了多久的鲜红绸绳塞进她手心,嘴里还说着什么话来着? 噢对,是那句“你绑我”。 多么充满诱惑力的语言,他自己应该也知道,而她也成功被无形的圈套捕捉了,甚至高高兴兴主动钻进去,被人套牢还不自知。 他们两方各自都像猎人与猎物,其地位瞬息万变,反复无常,像是陷入热恋的少男少女敏感的心,不可捉摸。 “呵,神秘的女子的心!” 向绥不由像君实一般想。 一股盼望了许久的困意逐渐袭来,她重新爬上床,带了点虔诚的意味平躺着,两手迭于小腹,沉沉睡去。 她似乎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模糊的身影,对她微笑,对她拥抱,她于是也微笑起来,沉浸在幻想中的、虚无的温暖中,不愿醒来。 – ps: “呵,神秘的女子的心!”出自君实之口,是茅盾笔下的一篇短篇小说《创造》里的男主角。我最近看了不少书,其中一本就是《林家铺子》,茅盾老师的短篇小说集,很好看。这里引用一下,借次表达向绥的感受。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