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女君这样失心而活下来的,生平仅见。让所有人都束手无策、毫无头绪。” 乌鸦歪着头看了看他,道:“你本来是来干嘛的?” “这个。”伏月天从储物袋中抽出令牌,上面流转着隐隐的光华,“血日消失之后,这道仙盟令牌就送到了我手上, 是六门九派所组成的同盟发出, 来宴请女君的。” “鸿门宴?”乌鸦立即道。 伏月天道:“连你都想得到, 那他们的目的还真是路人皆知。……这仙门的代首领是谢道长的师兄蒋若秋, 各派的隐居先辈不知道出关了多少, 要是鸿门宴的话,说是步步逼命, 杀机四伏, 也不为过。” 乌鸦摇了摇头, 回想了一下自家女君的模样:“就算这些人联手……大概率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境地,这是何必呢。” “所以这不能全然算是个鸿门宴。”伏月天道, “就算他们再杀意重重,也知道无法动手,没有人会赔上镇天神柱。这顶多算是试探和休战罢了, 毕竟那轮血日和大雪,应当吓到了不少人。” 乌鸦摇头晃脑地点头,见到他手里不止一枚令牌, 下面还有一枚通体如玉的请帖。它嘴快问道:“仙盟也给将军下帖了?” 伏月天沉默了一瞬,用那种“想杀人”的目光盯着这只漆黑的鸟:“这是请谢知寒的。” “谢……谢道长?!” “哼。”伏月天很有意见地甩了甩尾巴,他的尾巴中间有一条淡金的线,随着尾椎的转动而扭曲,像是蛇的脊背花纹,“真是没安好心。” 乌鸦深以为然,连连点头,两人同时开口。 “居心叵测,完全把谢道长划到我们这边了。” “他能保护女君吗?去了有什么用?” 乌鸦愣了一下,用那种很不理解地眼光看着伏月天。保护黎九如?他们魔族的脑子真得都坏得差不多了。 伏将军完全是传统魔族的思维模式。对他来说,谢知寒如今伤得太重,他能力不够强、无法帮助到黎翡,带过去就只是累赘而已。就算仙盟请的是公仪璇、或者裴还剑,他都不会这么闹心,起码后面这俩都是为尊主取回十三魔域的名将。 “你也别太嫉妒了。”乌鸦从他的左肩跳到右肩,“他是无念剑尊的转世,注定就要跟其他人不一样的。” “我没嫉妒!”伏月天提高了声音。 乌鸦啄了啄他手中的请帖,歪头道:“自从他养伤以来,也很久没见过谢道长了。正好我们去把这个交给他。伏将军,你这么光明正大,总不会像后院争宠似的不让人家知道吧。” 伏月天小麦色的脸庞上猛地一红,他干咳两声,掩盖道:“……怎么会,我是那种作风的人么……” …… 谢知寒最初听到珠帘响动时,第一反应是黎姑娘回来了,但他很快从气息和步伐中分辨出来,来者并非是黎翡。 黎翡的尾巴虽然沉重,但她从来走路时不喜欢让骨尾触碰到地面,她的脚步比常人更轻、更快,没有丝毫尾巴拖曳触碰的声音,像是一只穿行于荒野的花豹。 他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真有点像留守在家的宠物了。谢知寒修补布偶的手停顿了一下,把小师侄放在膝盖上。他转向声音响起的地方,看起来平静得有些冰冷。 “伏月天?”他问。 “你伤成这样,难道能把神识放出这么远?”对方惊奇道,“还是听出来的?” “尾巴的声音很响。”谢知寒道。 伏月天坐到茶桌前,自顾自地伸手倒了杯茶。他分出一丝目光滑过去,打量着这位蓬莱道子。 谢知寒衣着整齐,袖边的手腕上缠着一重重的绷带,露出来的手腕,脖颈,只要是没被衣料覆盖的地方,都缠覆着一层雪白的绷带。 “你这是在干什么?”伏月天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手上的布偶。 “他被扯坏了。我帮他把崩开的线缝起来。”谢知寒道,“黎姑娘的摄魂之术如此高超,我查看数遍,也没想到要用什么办法才能重塑他的身体。” “我劝你别费这个心。”伏月天倒了一杯茶,“他的肉身早就化作一滩血水了,神魂能封存在这个人偶里,已经是尊主格外开恩……我找你不是为了你这个不成器的同门,而是为了这个。” 他将请帖递了过去。 谢知寒接到手中,没有翻开,而是用指腹从上到下抚摸过表面。通体如玉的请帖上嵌刻着几个字——“师弟念之亲启”。 师弟念之……这是蒋师兄下的帖? 他脑海中浮现出蒋若秋的脸庞。他跟蒋师兄虽然师出同门,但仅仅在蓬莱山上幼时修道相见过,蒋若秋大他七岁,领着他做早课、背道经、习剑……但从十三岁起,他被师尊带到海上蓬莱独自教养,此后一别经年,偶有数面而已。 在伏月天的注视下,谢知寒掀开玉帖,用指腹读完了里面的内容。他沉默片刻,道:“让我陪同黎姑娘前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