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黎翡摸了摸骨尾缠过的地方,忽然感觉有点儿理亏,道:“我把你扯过来的?” 明知故问。 谢知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的身体还没好多少,境界刚刚稳固住、没有再往下跌落,才听她说着话,就被蛮不讲理地卷了过去。 “你看像是我自己爬过来的吗?”他有点控诉似的道。 黎翡笑出了声。 她抬起谢知寒的脸颊,低头蹭了蹭他,道:“睁眼看见这时候的你,让我觉得顺眼了不少。” 谢知寒被她按着蹭了蹭,泛着灰的银色瞳仁都跟着轻微发颤,他忍耐着惧意闭上眼,伸手摸索着被蹭掉的绸带,声音渐渐稳定下来:“刚刚在跟谁说话?剑尊阁下?” “你就不能闭上嘴,别问你不该问的么。”黎翡道。 谢知寒神情一滞,果然缄默下来。 他摸索着蹭掉的绸带,但却率先碰到了一片温热的肌肤。谢知寒指端一僵,被烫到似的缩回来。他抬手捂了一下脸,手指遮过双眼,新生的指甲软嫩鲜亮,像是雨露下养出来的嫩芽。 黎翡舔了舔唇。 “……抱歉,”谢知寒道,“……对不起。” “哦。”黎翡看了一眼胸口。她的衣衫没那么封闭,薄甲覆腰,鲜红的战袍领口却开得不高,谢道长刚刚就是不小心碰到了这里,对于魔族来说,这只是很平常的接触,“没关系,你是个瞎子,我不跟你计较。” 谢知寒松了口气。他闭上眼,重新寻找着那条被蹭掉的绸缎,姿态几乎可以用小心翼翼来形容了。他避过存在感强烈的黎九如,哪怕她带着温度的呼吸总是似有若无地弥漫在身侧。 谢道长碰到了那条绸带,但他没有拿起来。因为黎翡的尾巴把它压住了。 瓷白的骨尾似乎是不经意压住的,又好像是故意这么为难他。谢知寒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片刻,决定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放弃,他本来就是瞎子,只要不离开马车出去见光的话,双眼虽然刺痛,但不至于难以忍受。 黎翡在他动作停顿的同时,就看出了谢道长的意图。就在谢知寒重新坐直时,骨尾游荡地滑了过去,勾住了他的小腿。 长袍之下,因为脚环的缘故,他的衣衫总无法太过整齐,没有鞋袜束缚,纤薄的里衣就像是一张纸一样容易扯破。 谢知寒被她勾住小腿的时候,身躯就立即僵硬住了。他的心跳砰砰作响,那种可怕的恐惧感再一次笼罩过来。 “真想把你的脑子撬开看看。”黎翡说。 她的骨尾一节一节地缠绕起来,像是蛇的脊椎。谢知寒按住尾巴末端,让它不要再前进。他道:“撬开也不会发现你想看的东西。” 黎翡盯着他的脸,道:“但撬开别的地方,却能让你想起以前的事。” 谢知寒沉默了片刻,道:“这句话是对剑尊说的,该想起你的是他。” 黎翡笑了笑:“你最近好像对自己前世的态度很不好,他这个人除了对不起我和小福之外,说到底,也没有对不起什么人。” 她摩挲着手指,用一种漫长而怀念、带着一丝喟叹地说。以往,谢知寒听到她这样复杂的语气,只会产生无奈与可悲,可到了今日,他突然燃起一股无名的焦虑,很快又用可怕的自制力将情绪压了下去。这段岌岌可危、处在崩溃边缘的关系,已经不允许他的负面情绪再来添砖加瓦。 谢知寒将勾着腿的尾巴末端扯下来,他的手心渗出冷汗,显然接触这条尾巴让他害怕,黎翡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道:“谢知寒。” 他的手停了一刹,朝她的方向转过头。 黎翡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他腿上的脚环像是被催动了似的,突然想起一串轻轻的脆响,随着响声扩大,谢知寒腿上的花纹像是活了一般,这种妖艳的纹路动起来,简直有一股淫/亵的味道。 他身上泄出一缕甜腻的香气。 最开始只是小腿上的纹路轻微地发痒,到香气流泄的一刹,他的心口猛地无规律地跳动,伴着一丝火焰似的烧灼感。 他的脖颈上还有掐出来的淤痕,随着秘术苏醒、毒素发作,强烈的焦渴感卷席上来。他只来得及道:“你怎么突然……” 话没说完,骨尾把他卷进了黎翡的怀抱。 魔族的身躯向来热烘烘的。她将谢知寒抱了个满怀,埋在肩头吸了一口。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