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一直到半夜许问也才开不到五指,感觉不是很大。 宫缩越来越规律,但是不算很疼。 许问还是不太习惯麻烦人,一直劝她们回家歇着,可惜都不肯走。 朱美珍拿着一些含糖量挺高的水果一直试图喂她,说吃饱了再有力气生孩子,让许问莫名想起了另外一句网红名言:吃饱了才有力气减肥。 可惜她实在吃不下。 许望则坐在许问身边,反复问她渴不渴?喝不喝水?疼不疼?要不要再叫大夫来看看?或者拿着手绢给她擦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桑小青建议许问睡不着可以多下来走动一下,虽然有点难受但是有助于生产。 这也是医生说的。 许问理智上知道她们为自己好,可事实上,她不想大家都围着她,“要不,你们都先睡会儿?我也先睡会儿?” 朱美珍:“……” 许望:“……” 桑小青:“……” 朱美珍的嘴依旧那么快,“都开五指了你还能睡着?” 肯定是睡不着。 许问当然不会承认,眨眨眼:“睡一会儿,休息好了才有力气生孩子不是?” 这话大家也没办法反驳,只能依着许问。 许问侧着身子闭上眼。 八零年生孩子来医院的人不算多,许问暂时还是单间的待遇,房间里有另外几张病床。 怕许问睡不好,许望连灯都关了。 少了家人在身边关怀,黑夜中一些其他的情绪开始放大。 她想路远征。 无论身边有多亲近的人,无论身边多热闹,还是想他。 这时候他如果在她身边该多好。 恰巧一阵宫缩,不知道是不是黑夜放大了疼痛,总觉得这会儿要比之前疼很多。 莫名有些委屈,眼泪悄悄流了下来。 她都两个月没见他了。 不过许问很快就没心情再委屈和想路远征。 宫缩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疼。 这种疼不像是被针扎一下或者被刀砍一下,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疼,让人十分烦躁且难受。 渐渐许问蜷缩起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弓着背,双手抓着床单,忍过一次又一次的痛。 突然,一只手探上她的额头。 许问吓了一跳。 随即听见许望担忧的声音,“我听着你的呼吸不对劲儿!问问,你是不是很疼?怎么一头汗?” 病房里从来不是适合睡觉的地方,朱美珍跟桑小青只是浅眠,一听许望的话都醒了过来。 桑小青重新打开房间的灯。 习惯了黑暗的眼睛被突入起来的光刺的眼睛不舒服,许问闭了闭眼。 朱美珍走了过来,也是一脸关切:“是不是很疼?” 许问习惯性摇头。 “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牙硬!疼了也不爱说。都哭了还摇头呢!” 许问抬手抹了把脸上泪,“被灯光照的。” 一开口嗓子也是哑的,十分没有说服力。 桑小青连忙跑去叫值班医生。 许望捏了半天的手绢终于派上了用场,她细细给许问擦去额上的汗, 朱美珍去公共水房打了一盆温水回来,许望拧了帕子给许问仔细擦了擦胳膊还有背。 朱美珍一张脸就没舒展开,嘴上也一直不停地念叨:“这女人生孩子也是在鬼门关走一遭!没有不疼的,也没其他好办法,再疼你也得忍忍,等生完就好了!” 听着朱美珍近似聒噪的念叨,被许望妥帖的护理着,许问觉得好像不那么疼了,疼痛中夹杂着暖意。 路远征的缺席无疑让她很难过,可家人的陪伴给了她勇气和力量,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孤军作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