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捏了一把,小婶道:“大哥大嫂,这钱呢!按理说我们也拿得着。毕竟也是娘亲生的。可你们也知道我们家这个过继给了咱大伯,我们现在管大伯叫爹,得给他养老。总不能我们俩两边养老吧?那以后谁还愿意过继?” 小婶说完,房间门里一片沉默。 过了会儿桑小青忍不住开口:“小婶儿,按理说你们长辈的事不该我一个小辈开口。但,话不能这么说吧?小叔是奶奶生奶奶养。过继给堂爷爷也只是为了堂爷爷百年之后,让小叔领幡摔盆当孝子。又不是说让你们管堂爷爷的吃喝拉撒。” 平日里总借口过继,不想出钱,但是奶奶过年给压岁钱的时候,又总喊着是亲孙子。 桑小青看不惯她这种借口过继,哪边有好处哪边去的性子。 小婶年轻些,没二婶那么厚脸皮,被桑小青揭穿后讪讪道:“我也不是说我们不拿。总归不能和几个哥哥姐姐一样平摊吧?再怎么说我们确实也是过继出去的。爹娘这房子可实打实归了你们家。我们不争房子,也不分娘的家产,出一百块,行吧?” 许秋石没说话,只看了小叔一眼,小叔垂下头躲开许秋石的眼神。 奶奶哪来的家产可分? 但,这两间门房实打实归了许问家,这是事实。 所以朱美珍他们都没说什么,最后许秋石点了点头。 大姑呐呐道:“我没有理由,我应该拿。只是……”她长叹一声,“都是兄弟姐妹,也不怕你们笑话。我的情况你们都知道,家里的钱我说的不算。我得回去跟我们家那口子商量一下。” 这一回谁都反驳她。 如果说二叔是被王家坑了,那大姑就是命苦,嫁错了人。 大姑父年轻时嗜酒,平时还像个正经人,一喝多了就打她。 那会儿爷爷还在,找上门去。 大姑父磕头认错发毒誓说再也不敢。 可下次喝酒还是会这样。 后来爷爷没了,大姑父变本加厉,打了人连歉都不道。 家里的财政大权也不在大姑手里。 奶奶死了,大姑父来转了一圈,丢下十块钱的礼钱就走了。 所有的人看向小姑,小姑一挺胸膛,“我没理由。该我出的钱我出。” 许问看向小姑,多了几分诧异。 都是生产队里吃工分的,谁家条件也不宽裕,日子都是凑凑活活。 一百五十七块,不算要命却也不是个小数目。 要不然小婶子不会讨价还价。 这个小姑,在许问印象里跟奶奶是最不和的,总说奶奶偏心。 经常跟奶奶吵架,打的很厉害,闹了好几次要断绝母女关系。 中间门有几年真得不来往,小姑过年都不回娘家。 小姑说不出钱许问不会意外,这么痛快答应许问才诧异。 不光许问,其他几个许家人也是差不多的表情。 小姑被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哑着嗓子道:“都看我干什么?不想我出钱啊?那我不出了。” 大姑摇摇头,“你跟娘……你俩……” 小姑长叹一声:“年轻时候不懂事,总埋怨娘。自从我自己生了孩子当了娘才知道父母多不容易。我早就后悔了。就是跟咱娘吵习惯了,有点改不过来。娘养咱这么大,那么不容易,一人出一百来块怎么了?谁家不穷?有这么一百多发不了家,少这一百多也不会在穷到哪里去。”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