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头。再前面还摆着桌案,供来吊唁的人上香。 后头是孝子贤孙守灵的地方。 这时候天冷,地上铺了厚厚地小麦秆。 灵棚两侧也是开放式,像很多门帘组成。 里屋,许切正坐在炕上逗春生玩,桑小青坐在炕沿上裁白布。 孝子贤孙,尤其是许秋石这样领幡砸盆的,要穿一身白,连鞋面上都要绷上白布。并且孝子的鞋是不能提上的,得踩着后跟。 额头上要白色抹额,后脑勺上要垂一条白布带。 白布带多长,也是有讲究的。 脑袋上还要带一个麻绳编制的镂空帽子,在耳朵旁还会垂下两个小圆球。帽子的帽檐得遮住眉毛看不清脸。 像二叔跟许秋石差不太多,只是细节上有些许区别。 小叔因为过继了,不用带麻绳帽子。 像朱美珍这样的儿媳妇,或者大姑小姑这样的女儿,则都是半身白。就是上半身白大褂,腰上系着白腰带,下边黑裤子但是要用草绳绑住裤腿,鞋子包大半白,只留脚后跟那一块黑色。 鞋面是白的,但是鞋跟还是黑色。 同样要白色抹额,后脑上上垂白带。 等来了吊唁的亲戚,各个都得需要白抹额,白带要不要得看什么样的关系。 比如,路远征就不用,他是孙女婿,他不用脑袋后面垂白布带,但是得腰上系一根白色带子,并且路远征不用进灵棚。 但是许问得进,不光进灵棚,同样得白色抹额,脑后白色布带,腰上是白腰带,鞋面只绷一半的白布。 许闻就得跟朱美珍差不多,要半身白。 春生还小,不穿白衣,但是要抹额和垂下的白布带,并且,他的白色不带上有一小截是红色绸带。 因为他是重孙,这样叫喜孙。 许问两世为人,才知道原来一个白事还这么多讲究,披麻戴孝都是有远近亲疏各种讲究的。 许问跟桑小青一边听着朱美珍给她们普及这些区别,一边用剪刀裁剪白布。 具体多少孝衣,裁多大的布由朱美珍掌控。 许问只需要裁剪白抹额、白腰带以及后脑勺上那根布条。 桑小青裁剪鞋面,顺带把家里人的布鞋都按照规矩缝上白布。 其他人家等奶奶下葬或许就不用穿白鞋了,但是许秋石跟朱美珍需要。 未来一段时间他们俩都得穿着布鞋。 所以桑小青缝得很细致。 一忙又忙到了后半夜。 许秋石跟朱美珍昨晚就没怎么睡,再熬就两天两夜不能睡了。 怕他们身体扛不住,许问早早劝他们歇下。 许秋石跟朱美珍也没多推辞,之后的事还多着是操心的,不能这时候垮了身体。 冬生跟许切抱在一起,在许闻家睡下了。 怕他在路上冻着,就没叫醒他,反正路远征跟许问一会儿就又地回来。 他们只是回家眯了一会儿。 路远征的生物钟特别准时,五点一到就起来,顺带把许问叫了起来。 两个人饭都没吃又赶往许家。 大年初二,新的一年正式开始。 对许家来说,却是一个悲伤的开端。 路远征跟许问远远就听见许家传来雷鸣般的哭声。 这是报丧。 家里已经有不少街坊邻居自发地过来帮忙。 风俗是风俗,都懂但也都不傻。 大家初一来家里拜年的人没看见奶奶,肯定都会问。 毕竟大年初一,奶一个长辈,很多晚辈都会来给她拜年,近处的多少听见点动静不多说什么,有些家远点的侄子什么的肯定会找奶奶。 许秋石含含糊糊,只说奶奶身体不舒服,睡着了。 奶奶又不是不懂礼数的人,怎么可能明知道大家来拜年的情况下,还睡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