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你着急回来,咱们最起码还能往下压两个点。” 身后那桌人一直跟做贼似的音量特别低,突然一道略带怒意的质问声,吓得许问一抖差点把筷子掉了,目光不由自主移向温一鸣那一桌。 喊话那男人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最多三十来岁。 坐在温一鸣身边的是一个这打扮很洋气的姑娘,烫着大波浪卷,穿着魏庄公社这里买不到时髦衣裳,一条胳膊搭在温一鸣的大腿上,一只手在心口轻拍了两下朝说话的男人低斥:“三哥,你吼什么?吓死我了。”又转头亲昵地在温一鸣胳膊上拍了拍,“一鸣,你之前连开两天车着急回来到底为什么?” “私事。”温一鸣开口,声音很淡,透着明显的不耐烦。 他背对许问,许问看不清他的表情。 时髦姑娘撅了撅嘴,明显有些不开心,不知道想起什么又笑了笑,试探道:“我听说你那晚回来就去一中训练的地方找了个女学生。一鸣,那女学生是你新找的对象?” 三哥一听又有点急:“老大,兄弟们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你混,为的就是那点黄白之物。你竟然只为了见个女学生差点让兄弟们把命搭进去,小五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 时髦姑娘扭头瞪了三哥一眼,又转过头,朝温一鸣笑:“一鸣,你不是说男人要以事业为重,这几年都不会找对象的?什么样的姑娘让你动了凡心?” 许问眉梢动了动,他们口中的女学生不会是她吧? 这姑娘旁敲侧击里透着酸意,那汉子的话听起来像是为了钱质问。 温一鸣手中把玩的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声音不大只是又冷了几分:“说完了吗?怎么?现在觉得跟着我委屈了?谁要觉得委屈还可以退出!我不拦。至于我的私事,还用不着跟你们汇报。” 他说完起身就走,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 许问望着温一鸣的背影,小声嘀咕:“老大?温一鸣这是混□□了?” 路远征听见摇头,“不像。” “这人不是有人格分裂就是善于伪装,跟平时简直判若两人。要不是那女同志喊他名字我都以为这是撞脸了。” “人格分裂?撞脸?” “就是精神病的一种。相当于一个人身体里住着两个或者两个以上的灵魂。撞脸是说长得像。” 路远征点点头,“现在学校教的东西都这么深奥?” 许问:“……” 她低头扒饭当没听见。 其实她平常说话特别注意,也不知道为什么在路远征面前警惕不起来,整个人特别放松。 吃完饭就六点多了,路远征把买的拉拉杂杂用绳子固定在后车架上,东西有点多,车把上挂不开。 许问便只能坐在前大梁上。这个姿势有点像被他抱在怀里,许问多少有些不自在。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似乎有点急促。 原来路远征也没有看起来那么淡定,像是发现了了不得的秘密,许问唇角扬起。 这个姿势其实不舒服,好在路途不远,没多久就到了坟地。 路勇军跟冬生还在围着羊群嬉闹。 路远征让路勇军把冬生带回家。 冬生看看路远征再看看许问,问他:“那你去哪?你要去麻麻家吗?” 路远征点头。 冬生哦了一声,主动牵起路勇军的手往回走,走了几步突然回头,朝路远征握了握小拳头,“爸爸加油!” 路远征失笑:“好。” 许问:“……” 她取回赶羊用的鞭子,问长腿已经跨到自行车上的路远征:“你还真想去我家啊?” 路远征轻拍了下后座上的礼品,“这不都准备好了?你不想我去?” 许问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路远征去她家肯定少不了被刁难,她有点担心。 “放心,你家还能比敌国边境线难闯不成?安心等着我娶你过门!” 许问:“……” 看给你狂的! 她抬头看着路远征,哼了一声:“我不担心,我又不是非嫁你不可!” 路远征:“……” 许问说完,赶着羊群走人。 路远征看着她的背影轻笑一声,骑着自行车追上许问,按的车把上的铃铛叮当响。 这地方除了鬼节春节几乎没人来,许问脚指头想也知道是路远征,故意装作没听见也不看他。 不是生气,有点羞。 路远征也就是逗逗她,越过她穿过羊群,留下一句:“你稍微晚点回家,我自己迎接老泰山的怒火就行。” 泰山是指老丈人。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