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聂倾在说完这番话之后便用征询的眼神看向自己身侧。 被他称作“书记”这人听了点点头,言语间较为谨慎地说:“我跟你的观点基本一致,不过因为死者头部缺失,下呼吸道入口虽然损毁严重,但不能排除凶手在砍掉死者头部之后进行二次焚烧的可能,所以我们暂时无法通过观察其呼吸道中是否有烟灰、炭末残留来判断其被焚烧时的生命状态,必须得在对尸体进行解剖后才能做进一步判断。” “好,等一会儿现场取证完毕,就让人把死者送去法医室做检验,结果出来得越快越好。”付明杰深以为然地颔首道,言毕又颇为欣赏地看着聂倾,“你跟着苏纪学,都快顶上半个法医了。” “没有,我还差得远。”聂倾神色淡淡,说这话时并不让人觉得他在谦虚,而是实事求是。 至于苏纪则又埋头去观察尸体了,仿佛对接下来的话题已经失去兴趣。 作为平城市公安局法医检验鉴定中心的副主任,没见过苏纪的人往往会被聂倾对他的称呼所误导,以为“书记”怎么着都得是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 但事实上他只有二十六岁,比今年六月份刚从公安大学毕业回来任职的聂倾年长四岁而已。 …… “今后在我们公安系统内,队伍会越来越年轻化。多重用那些受教育程度高、技术能力强、对新事物掌握迅速的年轻人将是我们下一步改革的目标。要想涤清系统内的繁冗和陈腐,就必须引入新鲜血液,要把那些已经深入骨髓的陋习给彻底掘弃,否则我们终将有一天会被这个社会、这个时代所淘汰!” 这是平城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聂谨行在今年年中会议上对全市公安人员所说的原话。 而在会议之后,仿佛是为了印证聂谨行执行自己理念的决心,年仅二十二岁的聂倾刚从警校毕业就被任命为市局刑侦支队三号行动小组的组长,警衔直升二级警司,一下子就跟已经从警三年的一组组长池霄飞平起平坐了。 这也难怪池霄飞一看见聂倾就觉得心不平气不顺。 虽然聂倾在上学期间就曾协助当地警方破过几起案子,也因此被记功、从而能在刚毕业就获得二级警司的警衔,虽然他在入职这短短三个月内就表现出超凡的判断力和行动力…… 但是,谁让他是聂局长的亲儿子呢。 就算放眼全世界,职场、官场上这点儿事,但凡沾了亲带了故,它就说不清楚。 即便你有心解释,别人也无意相信。一句“凭真本事吃饭”能说服得了谁?那又不是什么有形有样的东西,摆在台面上人家就能看见,你说你有,那你嚎一嗓子“真本事”看它应么?不应,那你凭什么说就你有别人没有呢? 这话说出来不太讲理,可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 聂倾对这点看得很透彻,所以面对他人各式各样的眼光他从来不辩也不恼,犯不着给自己找气受,到头来反而落人口实。 死者尸体暂时交给苏纪处理,聂倾站起身问:“现场的第一发现人在哪?” “在第一间厂房里,是个流浪汉,他是死活不肯再进到这儿了,现在小池正在找他问话。”付明杰抬起手臂拇指朝外指了指,“去看看?” “好——”聂倾话音未落兜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拿出来扫了眼屏幕脸色就微微变了,对付明杰迅速说一句“您先过去”就转身走到一旁,按下接听后小声道:“亮哥,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付明杰只见聂倾的表情瞬间凝住,好像被人打了一枪似的,惨白的色泽在头顶已不十分明亮的白炽灯和周围来回晃动的手电筒灯光映照下显得有些可怖。 眼瞅着聂倾举着手机在原地僵立了快半分钟,付明杰不太放心,便走过去捏住他的肩头问:“出什么事了?”而这时付明杰发现聂倾的身体竟在微微发抖。 他的嘴唇白得毫无血色,眼睛里有两分希冀、一分恐惧,剩下七分却都是一种不知经受过多少次打击之后才能被浸染而出的沧桑的麻木。 他才二十二岁,这一路顺风顺水、天之骄子般的人生有什么打击可受?付明杰心里颇为唏嘘。 而当下聂倾的手机又“叮”一声响,好像是对方给他传过来一个文件,聂倾打开来看,看第一眼整个人就如同被那屏幕上的东西给吸走了魂似的,呆愣几秒之后突然猛地回神,手机死死地攥在胸前。 “队长,我有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