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看中了景阳侯家的小子,只是景行瑜似乎并不愿意,倒是蓁儿和静晏一见如故,每天往她府上跑,安娅县主和靖国公府的嫡次子婚事算定下来了,县主已经写了信回丹国,怕是再过两月丹国那边的嫁妆便要送到了。” 杜氏说到这里,微顿了一下,犹疑道:“尚有一事,消息不真切。”见夫君静静地看着她,杜氏垂了眸子,轻声叹道:“东罗郡主似乎有意入宫。” 东罗郡主是丹国南院大王的掌上明珠。 林承彦眸子也微微震了一下,他记得那姑娘今年尚且不过十八,因南院大王一直再疼爱这个女儿,觉得满丹国的勇士都不配迎娶他的女儿,是以,东罗郡主尚未议亲。此次东罗郡主跟着来赵国,不过是来玩儿的。 “言儿,你说这事是南院大王的意思,还是东罗自己的主意?” 南院大王原虽负责掌管境内汉人州县等事务,只是丹国与赵国的关系自来是李皇后和杜氏在中间维持,若是其女与赵国皇帝联姻,无意是无形中增加了南院大王在两国外交中的权重,自然也削弱了杜氏和李皇后在两国事务中的地位。 如果李皇后和杜氏在两国邦交中可有可无的话,她们在丹国的利益便不能够得到很好的保证。 杜氏唏嘘道:“到像是她自己的主意,先前皇后宣她们进宫赴宴,皇上也在,东罗说是一见钟情,她和我说的时候,面色绯红,我还不曾见过她那般羞赧。” 林承彦敏锐地抓到了夫人话中的重点,“你说是在皇后的宣明宫?难道是皇后对东罗使了什么计策?” 皇后一直视杜恒言为眼中钉,这种可以打击杜氏在丹国地位的事,皇后显然乐意为之。 杜氏摇头,其中有没有有心之人的故意安排,她并不甚清楚,只是担心宫里的贵妃,“原先一个杨惠妃,贵妃娘娘便不甚开怀,若是再进了一位……” 如果东罗郡主入宫,按照她的身份自然是要位列四妃之一的,眼下妃位已经有了贤妃陈语冰,惠妃杨穂儿,一个是潜邸时期的老人儿,一个是为了平衡后宫新提拔上来的新人,贵妃都默默地忍了。 只是这一位又不比前头两个,陛下便是为了安抚丹国,也不会冷落东罗郡主,再加上东罗郡主模样喜人,又擅歌舞,陛下对着这般鲜活的人儿,未必不会动心。 林承彦见她尚且皱着眉,笑道:“夫人,许多事不是你我之力可以解决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杜氏默然点头,贵妃也好,言倾也好,她可以帮得了一时,却帮不了一世,各人自有各人的路要走。 *** 夜里子时,徐府静悄悄的,好些院落黑漆漆一片,今个徐府在京郊打探出了二郎的消息,说二郎似乎是受了伤,一个人骑着马往南边去,血滴了一路。 原先不过是装装样子找找二郎的徐参知,听说此事,也唬的一大跳,当下亲自去了京郊的庄子,里头的仆人说,二郎君收了一封信后,便匆匆地收拾了包袱,出门了! 徐参知原先不过是让二郎在京郊避避风头,然后再给他安排一下去各地游学,不想二郎忽然就真的失踪了。 心里立时便惴惴不安,他为官多年,多多少少也树了一些死敌,二郎此番不管不顾地只身闯荡,少不了被有心人祸害了,当下吩咐家中老少皆出去找二郎,只留了几人照看家中的女眷。 是以当夜,沈溪石安排的人手带着荔儿进徐府的时候,并没费多少周折,虞氏的院子里,守门的婆子一早不知道跑去了哪里,院子里头小药炉的炭火尚有余光,东厢房里有个小女使在外间榻上睡了,屋子里静悄悄的。 旁人在院子里隐蔽了,荔儿轻手轻脚地一个人进去,见到虞氏半边红肿的脸上睫毛微动,似乎并没有睡着,低在她耳边道:“虞小娘子,我家主子让我带你出去。” 虞氏并不睁眼,似乎没有听见一般,荔儿又道:“我家小娘子是顾府的!。” 原佯装昏迷的虞氏忽地睁开了眼,黑漆漆的眼珠子盯着荔儿,干涩苍白的嘴唇微微哆嗦道:“你可有凭证?” 荔儿从怀里掏了一封信出来,递给了虞氏。 虞四娘子原先警惕的眼睛立即闪了光亮,显然想不到真的有信,慌忙要拆,手却因为多日躺在床上未动,一抬便一阵麻刺袭来,手臂微顿了一下,还是坚持着将信封拆开,开头一句“敏敏,展信安好!”便让虞四娘子红了眼圈。 勉强着将信看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外头原睡着的小女使似乎听到里屋有动静,披了衣裳起来,荔儿正待拔匕首,虞四娘子摇了摇头,轻声道:“不妨事儿,你去壁橱里。” 小女使迷糊着眼往榻上来,“少夫人,您可是醒了?” 虞氏微微“嗯”了一声,那小女使听见声音,倏地睁大了眼,惊喜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