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履,掩映在层层叠叠的裙摆下头。 手腕上套着一只素淡的羊脂白玉手镯。 荔儿看着面前大方端庄的小娘子,笑道:“今天是小娘子正式在汴京勋贵圈里头亮相,一定要美美的。” 顾言倾望着铜镜里的自己,虽佩饰没有以前侯府的稀罕,但是也已是盛装了,好像许久没这般妆扮过,一时看着都不习惯。 辰时末一刻,林府那边便派了马车过来,藿儿和荔儿也都做女使打扮,随侍在顾言倾左右。 马车在林府前儿的一个巷子里便堵住了,马夫拉了缰绳道:“顾小娘子,前头马车太多,又是进又是出的,路堵住了,少不得要候一会了!” 顾言倾许久没经过这般热闹的场面,倒忘记,汴京城中勋贵人家一开花宴必要堵几条巷子的,她们来的还算早,后头的还不知道要堵到哪里去呢。 藿儿掀了一角帘子,左右探看,一会对主子道:“奴婢看见明远伯家的马车,杨国公家的,杜家的,景阳侯府,吏部尚书郑家,户部侍郎夏家。” 顾言倾倒不意外,以杜姨和大将军在圣前的恩宠,今儿个,怕是满汴京城的勋贵都会悉数到场。 约过了一刻钟,林府里的仆从出来疏散马车,道路渐渐通畅,顾言倾的马车依序跟在道儿上,等在大门口下了车,倒发现有许多人朝她观望,一时想起她乘坐的是杜姨的马车过来的。 诗姨已经候在门口,见到顾言倾来,忙上前道:“顾小娘子来了,夫人可盼了你许久了!” 说着,便引着顾言倾往后宅去,有那些旧年便与郡主打交道的,认出这位是常年伴在杜氏跟前的昔日汴京名伎诗诗,传闻当年大理寺卿府上的公子,现在的河东、河北宣抚使陈巍山当年一心要纳诗诗为贵妾,都被诗诗回绝,一心跟在杜氏身后为其打理衣食起居,二十年过去了,这诗诗竟还依稀看得出当年的殊色,怪道当年京中许多儿郎都曾为陈巍山暗暗惋惜。 一时众人不由暗自嘀咕,这位小娘子坐着杜氏的马车,又由诗诗接引,左右都不由打探起来,“这是谁家的小娘子?怎地郡主这般爱重。” “刚听称呼,是顾家?”户部侍郎府的夏夫人小声道。 “我听说前月救郡主的,就是一个姓顾的小娘子,想必就是她?”这是京兆尹府的荣夫人。 魏静晏刚踏进门来听见,恰看见这位顾小娘子一个颀长的背影,眼睛瞥见那一身银钱不菲的流光荷叶裙,不由笑道:“既是救命恩人,郡主自然看重,不过,就不知道是不是瓦儿雀还是什么别的鸟类了。” 这是暗讽这小娘子怕不是个善茬。 众人都暗道是谁说这不讨喜的话儿?转身见是在汴京城里素有“半疯”尊号的魏静晏,大都没听见一般,步履端庄地走了,有那与魏静晏相熟的,也只颔首点头,算是行了礼数,并不接话。 魏静晏冷哼一声,睥睨了众人一眼,往后宅子里去。 她原在闺中时,就是性子极古怪的小娘子,也就言倾不嫌弃她,言倾葬身火海后,她也没想着和这满京城的小娘子、夫人缓和关系,索性她嫁的是官家依赖的朝之重臣景阳侯,平日里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但凡有那花宴,她总会收到一张帖子,她按着脾性,想去的就去看看热闹,不想去的,扔在一旁便是。 恰巧,杜氏以前颇喜言倾,因着言倾的关系,杜氏待她也有几分爱护之心,是以,杜氏开花宴,她必是来的。 魏静晏到了后院,看见正厅里那位顾小娘子挨着杜氏坐着,面上带着三分淡笑,杜氏给她介绍哪位夫人或小娘子的时候,便规规矩矩地福礼或含笑问好,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儿,一时收回了打量的眼睛。 杜氏见到一身华翠的魏静晏进来,不着痕迹地看了言倾一眼,见她眼里闪过波动,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