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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我去买瓶水。”

    店内,一个三十来岁贼眉鼠眼的男人在货架栏上挑挑拣拣犹豫不决,拿起中等价位的安全套又放下,他身后排队的人不耐烦地催促,男人啧了一声,拿起一盒双一安全套扔到林初戈面前。

    林初戈说:“三块五。”

    男人仔细瞧她几眼,食指点了点红色包装盒,两片厚嘴唇往前拱:“小妹妹,你会用这个吗?”

    林初戈往后移步,重复道:“三块五。”

    男人吸溜着嘴,右手肘撑在柜台上,嘿嘿笑道:“不会?嗯?不会哥哥教你。”

    “结账。”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响起。

    视线从矿泉水瓶身顺着瘦长的手臂向上移,白衬衫领口的扣子被解开,精致锁骨现于眼前,再往上,是男人特有而性感的标志,喉结。仿佛有只手掐住了后颈,林初戈的头僵硬得抬不起,垂不下。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男人觉得胃口道尽,安全套也不要了,挤出人群赴约会度*。

    女生的脸被柔滑似缎的黑发遮掩,唇被牙齿咬得充血,殷红欲燃,莫行尧拿起那盒安全套放到货架栏上,说:“做不来就不要勉强自己。”

    林初戈微恼:“关你什么事。”

    他不缺钱,可她缺,言语刁难也好过脱得赤条条让老男人糟蹋。

    莫行尧结了账,一边扭开瓶盖将矿泉水递给她,一边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林初戈愣住了。

    那晚是莫行尧送林初戈回去,而陆江引,捧着恋爱教学宝典孤零零地回了家。

    夏过秋至,两人的关系进展分外缓慢,陆江引愁得差点白了少年头,表示愿意贡献珍藏多年的书籍,只求好友成功抱得美人归。

    莫行尧说谢谢,不用,慢慢来。

    托赖于前后座的地理优势,林初戈有时也会和他说上几句话,只是一旦有人向他请教习题,她便立刻缩回座位。

    林初戈自然不知晓莫行尧的想法,他性情沉静,但并非不近人情,从不驳人面子,每次听他低声教别的女生解题,就有根细针止不住地扎着她的心脏。

    这天晚上也是如此,一个女生走,又一个女生来。她想,自己好像一瓶碳酸饮料,动一下,心里就咕噜咕噜冒着酸气泡。

    做了一张模拟试卷,小腹突然抽痛起来,像被绞肉机乱绞了一阵,她额前直冒冷汗,趴在桌上撑到晚自习结束,捂着腹部起身,椅上淡粉色的印记赫然入目,她羞得慌忙坐下。

    冷风掠耳,一件黑色外套从后飞来擦过她脸颊稳稳落在课桌上,她握着外套的衣角,羞耻而感激地看向后座的男生。

    “不需要就扔掉。”他朝后门走去。

    她需要,但她没有穿,毕竟如果被老师看见,他也会受牵连。

    幸好夜色浓如墨,路灯形同摆设,一路上无人用异样的目光看她。

    回到家,客厅里摆着一张崭新的麻将桌,林雅季与她的“同事”边嗑瓜子,边搓着麻将。林初戈习以为常,上楼洗弄脏的衣服。

    洗完衣服,她打开台灯,坐在书桌前埋头做试卷。

    噼里啪啦的麻将声好容易才消停,床板摇曳碰撞的咯吱声又唱起来,她放下笔,安静地坐着,除了呼吸什么都不做,脑中什么都不想。

    待那淫-声-浪-语终于停下,林初戈推开卧室的门,在林雅季的房门口停下。

    门未关上,双人床上躺着一个男人,而她的母亲正在穿衣服。

    “这是你女儿?”床上的男人裹着一条被单,昏黄的灯光打在他肥硕的圆脑袋上,仿佛猪妖下凡,浑浊的眼球闪烁着诡异的光亮。

    林雅季鼻子里嗯了声,面向林初戈道:“你找我要钱?”

    林初戈笑:“不是,你赚点钱也不容易,还是留着治病吧。”

    林雅季穿好衣服,坐在床沿边剔牙:“红口白牙咒你妈,学校的老师就是这么教你的?”

    林初戈说:“是我不对,不该当着你男人的面说你有病,没有给你留点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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