泱泱凡世间,哪有‘心想事成’这一说?问题太多,变故太多,尽人事听天命就好。 “不知道谢祭酒有没有发现一件有趣的事情?”白言蹊问,“寻常小孩都知道花一个铜板才能买一个糖棍的道理,为何到了国子监这道理就不成立了呢?” “那些监生是来国子监学习技能的,为何他们不用支付束脩?笔墨纸砚是他们用的,为何不是他们自己准备,而是要让国子监来备好?这也算是一种怪相了吧!” 谢峥嵘仔细想想,还真是,他凝眸问白言蹊,“难道你是说用收上来的束脩来维持国子监的运转?” 白言蹊点头,“是,也不是。” 见谢峥嵘又开始捋自己那本身就没有剩下几根的胡子,白言蹊赶紧解释,“收监生的束脩只是一根途径,办法还有很多。举个例子,国子监中这么多博士,为何不编撰几本指导科考的书?一方面可以促使那些博士沉淀自己的学识,另一方面还可以将这些知识全都传播出去,惠及广大科举考生,多好的事情?说完高尚的,我们再说一些带有烟火尘埃气味的,编撰书是能够赚钱的啊!那些挣来的钱完全可以让授课博士过上更优渥的生活,还能帮助他们提升自己的名气,这简直就是一石多鸟的计划!” “守着偌大的国子监,想要赚点钱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那些监生来国子监是学习本事的,哪有白吃白喝白用的道理,该收费的地方必须收,还得狠狠地收,不然他们怎会知道机会的来之不易?有多少人穷极一生的梦想就是进入国子监读书,可是他们到死都达不成心愿,那些官家子弟轻而易举地就得到了,可他们在这个位子上做了什么?作弊?交白卷?” “国子监是京城的国子监,更是整个大乾王朝的国子监!有义务为整个大乾王朝的科举考生编出最适合备考的书籍资料来,这样才能尽最大的可能让大多数考生都站在相同的起跑线上,更容易看出谁是千里马,谁知小毛驴。” 谢峥嵘:“……”这个对比用的真是煞风景! 白言蹊掰着手指头给谢峥嵘数,“国子监难以离开礼部,最大的问题就是钱不够,无法依靠自己的进项来维持国子监的正常运转。若是国子监能够靠自己的努力富起来,那还用担心钱的问题?国子监中名师云集,编撰出来的科举书籍资料定然是最权威的,何愁销量问题?书籍的利润有多么大,想必谢祭酒不用我说都明白,那些授课博士若是能够因为编撰科举书籍资料就富得流油,那还有谁会在乎国子监给出的那点儿蝇头小利?不过是多卖几本书就能得到的钱。” “除此之外,国子监还需要想办法开源!”白言蹊信心满满道。 谢峥嵘不解,“开源是何意?莫非是白博士认为国子监哪里的风水不太好,需要打口井来调一调?” 白言蹊无语望天,“此开源非彼开源,而是在说,国子监应该利用自己的本事寻找赚钱之道,你们也真是搞笑,活人居然被尿憋到了这种境地……” 第86章 能将‘开源节流’的‘开源’理解成为国子监风水不好, 需要挖口水井来改风水,白言蹊内心是相当无奈。她真怕当初建国子监时帮忙看过风水的那些大师半夜爬出来找谢峥嵘算后账。 颇为无奈的白言蹊耐着性子将‘国子监该如何开源’这个问题给谢峥嵘讲明白,讲完之后, 她问, “怎么样?谢祭酒觉得这些‘开源’法子如何?” 生怕士农工商的想法在谢峥嵘脑海中太过根深蒂固,白言蹊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若是国子监能够在钱的问题上不受制于礼部,那就算礼部真的蠢到要同学政一事彻底划清楚关系, 国子监也毫不畏惧。” 谢峥嵘深以为然地点头,“确实如此。若是能够让国子监不受制于人, 我自然愿意这样去做。可问题是利用国子监的名声来经商,这样真的好吗?老夫怕的是因为一时决定就将国子监多年积攒起来的清誉全都毁掉啊……” 得, 白言蹊最担心的问题还是出现了。 白言蹊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国子监利用自己本身的资源经商, 怎会将清誉毁掉?谁人生活不需要资材?国子监利用自身的优势特点谋生, 何错之有?虽说国子监谋生时用到了商业的手段, 但是我们是借着商业的手段将能够造福更多科举考生的书籍传播出去, 这可是功在千秋的利事!” “再者, 从商并非寻常人看到的那么简单,其中的门门道道多了去了!不然怎么会有的穷人经商翻身, 变成腰缠万贯的富贾,有点富贾经商不善, 赔进家底散尽家财?前人将商人看成是靠吸取百姓血汗牟利的蛀虫, 可是他们没有看到正是因为商人的存在, 百姓的生活才渐渐有了色彩。因为商人的存在,京城的人能够吃到江南的鲜果,买到江南顶好的丝绸绣品,江南的人也能够吃到北方才有的糕点!商人对于文化的融合交流起到了不可替代的作用!” “若是可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