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蹊意识到自己的称呼出了问题, 懊恼地拍了一下脑门, 改口道:“这位兄台, 我想问一下, 之前小李公公让我在太医院门口等着,说是一会儿会有人出来接我,怎么我在太医院门口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来接我的人?” 顾峰惊讶地瞪大眼睛,“原来姑娘你就是小李公公口中的白博士!下官多有失敬之处,还望白博士恕罪。只是……” 顾峰脸上写满了‘怎么可能’,围着白言蹊转了几圈, 双目仿佛是b超仪一样在白言蹊身上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数遍之后, 摇头感慨, “果然是人言可畏。我听药童说白博士生得虎背熊腰、龙睛虎目,一双臂膀有成年男子的大.腿粗细,双.腿更是堪比成年男子的腰身般雄壮……今日一见,方知流言伤人。” 白言蹊:“……”这谣言究竟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三人成虎,这不是败坏她的名声吗? 好吧,她来京城之后确实没什么好名声。 “白博士请同我来,陈院判已经等候许久了。”顾峰走在前面,为白言蹊引路。 白言蹊心中琢磨着小李公公叮嘱她的那句‘行事若是太过低调,则容易被人看轻;行事若是太过高调,则容易招来是非’,稍作犹豫后,出声问顾峰。 “太医院中品级最高的人是谁?” “官拜几品?” “陈院判又官拜几品?” “同我身上这从三品的官职比起来,孰高孰低?” 这么多问题被白言蹊一股脑丢出来,语气之急.促,就算她没有丝毫咄咄逼人之意,说出来也有些慑人了。 顾峰听到‘从三品’三个字,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回答白言蹊,“院中品级最高的太医院院使是张正一长老,官拜正五品;陈院判名唤陈恩荣,官拜正六品,至于同白博士你这从三品的官职比起来……” 顾峰都快急哭了。 原本学官与其他官员并不在同一个官职系统中,根本不存在官职孰高孰低的问题,可白言蹊身上披着的算科博士这张皮是朝廷特招的专司官员,目的在于解决朝政中诸多与算学相关的问题,虽说给算科博士从三品这个官职未免有些虚高,但是圣旨诏书都已经下放到各州各府,一口唾沫一个钉,那从三品的官职可一点都不带水分! 一品的亲王二品的相,丞相下面就是三品官啊! 顾峰感觉整个太医院都要遭殃了。 “张张张张张张……张院使,快点出来迎客啊!白博士到了!”顾峰扯着嗓子冲太医院内喊道。 有几颗脑袋从屋子里探出来,瞅一眼顾峰以及跟在顾峰身后的白言蹊,眸中虽然诧异,但很快就将头给缩了回去,再不出声。 正在疮疡科同一众御医商榷痤疮之症该如何下药医治的张正一听到顾峰的喊声之后,心中颇为无奈,摆手同众位太医道:“这是顾典药的声音,不用管他,至于他口中的白博士,据说是同顾修禅师相熟,医术了得,可是我已经让陈院判去迎接了,我们继续。” 一众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御医连连点头,将心思再度放到了痤疮之症上。 御医白术苦着一张脸道:“痤疮之症素来难去其根,就拿之前说话的顾典药来说,他的那颜面之上,粉刺已经反反复复发作了两年,当初他刚入太医院的时候还找我看过,颜面上只是起一些小疹子,用手挤压可挤出豆渣样物,此起彼伏,反复发作。近月来,皮疹愈来愈多,并起脓包及囊肿,伴口渴、尿少、便秘等症状。查其颜面,见黑头粉刺群集,粟米大小的红色丘疹多发,散见有小脓包及黄豆大小的囊肿,其舌质红,苔黄腻,脉濡数。若是张院使你来医治,你会用何种法子?” 张正一沉思片刻,答道:“清热利湿,当选茵陈蒿汤。茵陈一两二钱,栀子和大黄各一钱八厘,每日内服一计,半月之后,应当会痊愈。” 白术无奈耸肩,“我当日用的也是这茵陈蒿汤,毕竟顾峰的病灶诊断下来就是湿热蕴组,熏蒸肌肤所致。用茵陈蒿汤清热利湿,方证相对,本应当早已痊愈,可是你看看顾典药那张脸,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看着和生了一脸蛤.蟆癞般,怪渗人的。” 几位御医闻言,一不小心笑出了声,就连速来端正的张正一都没有憋住。 被张正一点名接待白言蹊的陈恩荣因为早晨吃错东西的缘故,此刻正生无可恋地蹲在太医院最里面的茅厕中纾解呢,压根没听到顾峰的喊声。 顾峰对自己的嗓门很有自信,可是却一个人都没有唤出来,脸上无光的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