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国子监博士刚开始看到宋清的解法时,均是一头雾水,不明白宋清言之何物,但是以他们的算学水平,从宋清写的第一步一路推导到最后一步,根本找不出一丝破绽来,而且结果也与他们累举出来的方法一致无二,这便足以证明了宋清所用方法的正确性。 宋清的答题卷当下就轰动了整个国子监,那张答题卷直接被国子监算学博士的领头羊祖兴保存好,请来上好的工匠把那张答题卷装裱起来,挂在了国子监的算科堂中。 其次打开的是白言蹊的答题卷。 相比于宋清那张答题卷给国子监那些博士带来的震惊,白言蹊的这张答题卷给国子监算学博士带来的震惊更加猛烈! 娟秀的字体,精致的排版格式,清晰的答题思路……这样的答题卷看一眼都是享受。 国子监的算科博士虽然没有见识过方程式这种新式算学,但是算学基础都不差,看着宋清在答题卷上给出的答案稍微琢磨了一会儿便明白了个大概,在看白言蹊的试卷时,他们已经有了方程式的基础。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顺利,白言蹊在答题时用到的方法更加简单,相比于宋清那种一半传统算学一半新式算学的答题方式,白言蹊破题解题的方法变得更加刁钻古怪,频频出现破题的奇招和妙招,看似寻常无奇的一个推导步骤,却能在后面破题时起到画龙点睛的效果。 祖兴已经被白言蹊的这张答题卷震惊傻了,陪他同傻的还有一众国子监算科博士。 “啧啧啧,这道题目我当时解过,用累举法整整累举了六日才得出结果,我本以为除了累举之外再无他法,没想到这位考生只是经过几步逻辑推导就将题目简化了一大半,之后再用他们二人同时用到的这种破题新思路解题,真是妙哉!”一位算科博士拍案叫绝。 另外一位算科博士手中已经拿了一个装订好的本子,蘸饱浓墨的毛笔在纸页上龙飞凤舞,他正忙着抄写白言蹊答题卷上的过程呢,单单饱一次眼福如何能够,必须得抄下来好好琢磨啊! 与这位算科博士有相同想法的人还有很多…… 祖兴很高兴,等这些算科博士都将答案抄写下来之后,他又组织国子监年龄最大、最有权威的那几位算科老博士将白言蹊的答题卷重新审阅了一次,这才让工匠把答题卷装裱好。 祖兴当下就拍板决定,他此次要亲自去徽州书院授予这两位天赋异禀的算学博士腰牌,并且将这两位算学博士的答题卷采用最精致的装裱方法,日后这两份答题卷将长期挂在国子监算科堂的墙壁上,供所有算科学子瞻仰学习。 “祖老,快将那第五道题也拆开来看看吧,让我们见识见识这两位算科博士亲自出的题目有多么难!”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不住地催促祖兴。 祖兴性格还算随和,当下就乐呵呵地拿出一块题板来拆开,正是白言蹊的‘强盗分金’问题。 祖兴对着题目念道:“五名强盗共抢到了一百两黄金,他们按照排名的顺序依次提出分配方案:首先由老大提出分配方案,然后五人表决,超过半数同意后方案才会通过,否则老大将被丢入万丈悬崖,绝无生还可能。以此类推,假设每一个强盗都绝顶聪明、足够理智,而且他们都希望自己得到的黄金最多,那么请问老大该如何分配黄金才能满足需求?” 一位满脸麻子的算科博士想当然道:“五名强盗分一百两黄金,最合适的方法自然是每人二十两,按照这种方法分配最合适不过了。” 祖兴脸色一沉,瞪着眼睛训斥道:“一派胡言!连题目都没有听明白就作答,真是猖狂至极!这题目中明明说了,每一个强盗都希望自己得到的黄金最多,首先便排除了平均分配的可能,马博士,你这算学头脑莫非连个强盗都不如?” 被当着众多同僚的面如此毫不客气的训斥,那马博士的脸当下就臊得通红,恨不得从地上扒出一条地缝来钻进去,真是丢脸丢到国子监了。 另外一名算科博士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道:“强盗老大想要利益最大化,那自然不能平均分配,可如果他给自己分配的黄金多了,又一定会引起其他强盗的不满,那样他就会被丢入悬崖,此处存在矛盾点,这道题从此处入手不可破。” 祖兴点头赞同,语气有些感慨。 “朱冼当年就是从徽州书院走出来的,我本以为和那老家伙的交情不错,没想到他居然同我都不说实话!当初我问过他徽州书院的算学水平如何?好他个朱冼,居然同我说徽州书院的算学水平一般,能够出现这般思维伶俐的算学博士,可想而知徽州书院的算学水平有多么强!起码比国子监中要强上不少,有谁要同我一起去徽州书院看一看?听说朱冼那老东西现在就住在徽州书院里,我倒要看看他当年糊弄我之事该怎么揭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