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到了尼德兰的剪影。发丝,侧面,还有那望不见,但是存在的、流泻在某一处的月光。 “会的。”尼德兰平躺在床上,蒙堤就在他边上侧躺着,挨着他身体。 “你说的会,是跟刚才那些回答一样吗?”少年的固执,年少时候一定认为世界都会给出他们答案。 “不一样,”尼德兰缓缓地说道,他还有一丝思考的理性,“我会跟你在一起,”前半句让少年如蒙初恋,后半句让他遭受坠落,“因为你是我的弟弟,蒙堤。” “如果我不是你的弟弟呢?”蒙堤发觉这句话不对,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如果你我不是亲戚或是养兄弟这个身份呢?” “没有这么多如果,小鬼。”尼德兰即将睡去,少年的咄咄的问话还在继续。 “叶弥,你要准确告诉我。如果我们不是呢?”少年的执着比冲锋号还要长一些。 “我不会跟你在一起。”直男的回答总是那么漫不经心而又严丝合缝地戳中人的死穴。 “这是什么回答,叶弥。”少年不满的声音落在了没有尽头的黑夜里。 回应他的是另一方的沉默,准确来说应该是沉睡。 “叶弥,你睡了吗,叶弥?”蒙堤问向他旁边的人,旁边的人没有了动静,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他真的睡得很酣甜。少年的手还搭在他的腹上,就像是搭在了没有实体的海里。 他只是一条微不足道的鲸鱼,毕竟这是一片海。没有实地,没有他完全圈占的可能性和现实性。 叶弥身上有一种淡淡的香水味,像是雪松,又像是从雪松上簌簌落下的雪。 蒙堤知道他服用了安眠药,已经深入梦乡里了。他放心而毫无任何的再伪装,将手环过了叶弥的腹,另一只手搂住尼德兰的脖子,半个身体倾覆了上去。像是依偎在恋人身上一样。 “叶弥,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蒙堤趴在他身上,嘴巴贴在他的耳朵边上。他身上沐浴过后的香露气息,挡不住他本来的体香。 尼德兰的睡衣单薄,隔着薄薄的衣料,就能感受他的体温。他体温正常,不低不高,像是披了雪的马匹,即使在料峭的春季,也是保持四季的温度。柳也许从窗外飞进来了,或许那是雨丝,又或者是雪花。管他呢。他的尼德兰就睡在他身下,呼吸就在他的耳垂边。 真实的,触手可及的。为什么我就是要在跟你在一起,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有问题,叶弥。 第二天。 尼德兰早早就起来了,在他换上了衣服的时候,蒙堤从床上翻转了一个身,尼德兰的声音响起,“该带上你昨天那份错了十八道题总共才二十五道题的物理题上学校了,蒙堤。” 蒙堤蒙在枕头里,灰色的头发散落了一枕,嘟囔了一句,“真讨厌,叶弥。” 尼德兰将睡衣解开剥落的时候,蒙堤恰时地坐起来,他灰色的细软的头发乱得就像是被鸟遗弃的鸟窝一样,但他那张日益与他母亲相似的美貌凸显出来的脸还是在清晨里非常有耐看的意味。 蒙堤看住那露出的腹肌,那线条流畅的躯体,尼德兰对他抛来了一个目光,那是来自日常锻炼,而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一个“轻蔑”的目光。加西亚竟然不觉得尼德兰可恨,反而觉得他在这一刻万分可爱。 他头发黑色,躯体的皮肤是白色的。就像是墓园里开出的白色花朵一样,叶弥从不让家里种白色的花,他说在他以前生活的地方(星球),没有会种白色的花。那是象征死亡的意义。 蒙堤坐在了被子上,突然发现了一件令他骂出脏话来的事实。 尼德兰朝他看去,发现了他裤子上,微微湿了。 湿的范围不大,只是一很小很小。加西亚的面色有种难堪的神情。那是一种耻辱,是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片湿漉的羞耻。 “没事的,小鬼。”尼德兰还想安慰加西亚,但是他已经把被子掩在了上面,在床上耻辱地不想下来。 叶弥见他如此难堪,跟他讲这是个正常的现象,“这是遗精,也叫梦遗。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十多岁就开始。” 加西亚依旧是面色不好,垂着脑袋,十分沮丧和恼怒,是对自己这种情况恼怒,他认为这是他压抑不住他的邪念才产生的东西,而且居然还在尼德兰的面前展示出来,令他又羞又辱。 早上的餐桌上,蒙堤依旧不多说话,他整个一天都是在自我的羞耻中度过的。他还是第一次,他以为这是非常耻辱的事情,还被叶弥知道了,更是耻上之耻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