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紫背对着,垂头看自己纠缠的手指。 “安宴,你什么时候结婚啊。” 安宴身子一僵,手自脑后抽出来,支在床上,支撑自己坐起来。 “你好像很关心我结不结婚的事情。” “嗯。” “那你应该知道能做安太太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他咬了咬牙,说:“宣紫——” “安宴。”她忽然截停了他的话,深呼吸了一口,说:“我知道我能有今天,都是多亏你的帮忙。 “只是……以后你不要再帮我了。 “你结婚之后,我怕自己再没有办法来感谢你。” 她紧紧闭上眼睛。 时间仿佛静止。 安宴花了许久来消化这样的一段话,最终自我解嘲似地笑道:“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 安宴很快从床上爬了起来,动作利落地穿上衣服。 夺门而出,只留下重重的关门声。 *** 门响的时候,宣紫刚搬了张凳子坐去阳台。 难得的晴天,阳光自透明的窗户里的射进来,暖意融融,只待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门外头,等不及的客人又敲了敲门。 宣紫这才站起来,拖鞋在地上嗒嗒的响,手按在门把上的时候等了等,外头喊:“是我。” 她这才开了门。 孟溪林倚在门外,一脸的倦容。 宣紫挤出一点笑,问:“来啦。” 听语气,就像是他只是去菜场买了捆青菜。 孟溪林拉着行李箱走进门,说:“你倒是装个惊喜给我看看啊。”忽然拧起眉,皱着鼻子嗅了嗅,说:“什么味啊。” 宣紫迷茫:“怎么了?” 孟溪林丢了箱子,奔着电饭锅过去,掀开盖子,一股浓浓的焦枯味就跑了出来。 宣紫来看,一锅好粥炖成了浆糊,锅底起了一层厚厚的锅巴,翻着边。赶紧拔了插头,去端锅胆,却被灼得手下意识一松。 锅“哐哐”几声凿地上,一路蹦一路甩出烂浆糊。 孟溪林说:“你魂丢了吧。”拦着她,拿了块抹布过来收拾残局。 宣紫手捂着额头,倚在桌边,低声说:“就是头疼。” “你这怎么逃出来的。”宣紫问。 “没什么难度,所有你想得出来的招都用了一遍,后来他们都觉得烦了,给我订了机票,又给了一箱子行李,一脚踹了出来。”他说得轻松。 “代价呢?” 孟溪林笑笑:“不给钱呗,我自己挣的也给冻结了账户,但也没赶尽杀绝,毕竟手没长到能让国内的医院乖乖听话,我再找份工作接着上班就得了。” “值么。” 他眉梢轻微一挑,没立刻回答。来往水池两次,终于将地上收拾干净了。手里拿着抹布站着,与她面对面。 “一开始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不能丢下你,不明不白的走还不给个交代。现在过来了,也没觉得不值得,就是觉得不必要。”他忽然压低了声音,吐出口气,“我在你这儿,一直都是可有可无。” 宣紫淡淡说:“你是孟溪林本人么,怎么这话听起来一点都不像他呢。” 孟溪林苦笑笑:“你不能否定一下,让我高兴高兴是不是?” 宣紫笑着,准备去洗锅。 孟溪林忽然一把拽住她胳膊,轻轻一用力就将她锁进怀里。她温顺地靠在他肩窝上,不多会儿,转过身来,却又把他推开了。 宣紫说:“我不能总这样,你怀里太温暖,我怕我会上瘾。” 搁在以前,孟溪林百分百要再拉她回来,什么上瘾不怕我陪你一生的肉麻话,他虽然说不出来,可淡淡一句你压根离不开我的讥讽还是有的。 只是现在他越来越确定,这个女人,缺了谁都行,少了他,也是一样的活。 何必再来自欺欺人? 他说:“上来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安宴,他一直捂着肚子,脸色非常难看……他的胃还是不如他的人那么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