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白色的光芒,薄削如一道透着光的纸……或是利刃,她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重重刺伤。 宣妈妈自他身后进来,对护士说:“不要让她坐在那里,光线太亮,她会头疼。” 她喊人出去,自己也抓着包要走,与孟溪林擦肩而过的时候,意味深长地说:“多陪一陪我女儿吧。” 孟溪林点头,说:“好。”过去将她推出光圈,又抱她回床上。 她瘦得脱了层皮,只有硬邦邦的骨头,抱在怀里咯吱咯吱的响。 孟溪林将眉锁得紧紧,眼神直直抓住她瞳仁里躲闪的那抹光,看到她骨子里,要她悚然心惊。 宣紫将被子盖到自己肚子上,说:“怎么了,我又没招你又没惹你,火气这么大,摆脸给谁看呢。” 孟溪林直里来直里去,从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饶是宣紫一副惨兮兮的样子,仍旧不改脾气地黑脸说:“为什么不打电话给我。” 宣紫一挑眉,也是底气十足:“你忘了你以前和我说的了?” ……你都要死了,不找救护车,通知我干嘛? “我只是践行了你的吩咐,哪里敢打扰你的日程。” 一席话说得孟溪林直咬牙,他压着宣紫的肩膀,解她裹得好好的病服。宣紫拿手死死捂着胸口,他就从下面掀衣服。 宣紫火了,喊:“你干嘛!” 孟溪林盯着她肚子上淤青未消的几团黑色,两眼几乎冒火,额角的血管突突直跳,怒意一目了然。 孟溪林去裤子口袋里摸手机,宣紫抓着他的手问他要干嘛,他冷冷说:“报警。” 宣紫更不肯松手,整个上身的重量压上他的手,“他毕竟是我爸爸!”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他吼出来,声音在偌大的空间里撞来撞去,最后死死击中她的耳膜。 他几乎是在同一瞬感受到某种温热的液体洒落在他手背上,又在下一秒倏地钻入悠长的通道,最后洒在他的心上。 闸门一开,汹涌的潮水便在顷刻间涌入进来。 宣紫哭得无法自已,他长臂落在她纤弱的背脊上,感受到什么东西碎落的声音,他一片片捡拾不歇,还是只剩一具躯壳留在他的怀里。 她哭着说:“孟溪林,我爸爸不要我了,安宴不要我了,孩子……孩子也没有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38 chapter 38 一个女人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说亲人不要我了,爱人不要我了,什么都没有了。身为一个男人,一个摸得清自己心的男人,孟溪林理所应当该说一句你还有我。 宣紫,你还有我。 可他不敢,仍有顾虑,所以只好在紧抱着她的同时努力按捺住心底的那份冲动。 这对于一贯敢作敢为的男人,实在算是个不小的挑战。 他仍记得几年之前,宣紫被她爱开派对的朗格太太折磨得神经衰弱,在他耳边狂轰滥炸几月之后,他终于在某一日决心旷工,推了几台手术后自多伦多飞去温尼伯。 他们开车去买派对用的东西,开着音响,她手舞足蹈地唱些歌词肉麻的情歌。再像一对老夫妻那样装饰偌大的庭院,在一封封漂亮的卡纸上用花体写订婚派对,只收现金。 孟溪林那只习惯拿着手术刀的手此刻握着钢笔,流畅熟练地写出一个个漂亮的字母,宣紫上半身全伏在桌面,啧啧称奇地看他。 梅丽开了窗子,和煦的风正噗噗灌入进来。宣紫穿着一条长至脚踝的碎花裙子,款式简单素雅,只在胸口的部位缝出几个褶,压在她鼓鼓囊囊的柔软上,教人无法不去想入非非。 宣紫大约感受到这份炽热的注目,手按在他的后脑勺上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