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昭虽和善,也爱开玩笑,但在大事上,她却素来谨慎,从不乱说话。 她这几句一出口,李妈妈就愣住了。 “妈妈好好考虑下。若是成,我去与红莺说。”江云昭说罢,起身朝外行去。 跨院的绣娘给晞哥儿和晖哥儿做了两身衣裳。白日里出去前,她们就与她说了,正在收尾,等她回来后就也差不多了。说是让她今日到府后,得空了去看看。 可今日事多,竟是给忘了。还是现在赶紧去瞧瞧,免得她们在屋里一直等着。 江云昭这样想着,往外刚走没几步,就被旁边的噗通一声惊到。侧首一看,居然是李妈妈跪到了地上。 江云昭惊愕,忙上前去把她扶起来。 李妈妈不肯,硬是给她磕了个头,才哽咽着说道:“多谢夫人替老奴这样着想。老奴就没想过,这辈子还能有子女缘分。” 她年轻时嫁过人,也有过一个孩子。 那是个活泼可爱的小姑娘,生性好动。 四五岁时,有一天,她去河边玩耍,不小心掉了下去。被人捞出来的时候,早已没了呼吸。 李妈妈心痛难当,晕了过去。而后的日子里,每日每日醒来,都是女儿临跑出去前,和她笑嘻嘻地说要去河边玩一会儿的小模样。 这事过了没多久,李妈妈的夫君因了意外,也故去了。 李妈妈自此以后,就一直一个人。 思及亡故的亲人,她更加悲痛,难以抑制。眼泪不住地往下落,止都止不住。 江云昭看李妈妈情绪太激动,就拉了她在一旁坐下。也不多言,只将帕子递给她,让她好生擦去眼泪。又一遍遍帮她顺着背,让她缓缓气。 李妈妈停歇过来后,意识到江云昭在做甚么,惊了一下,倒是止住了哭。 她将面上泪痕擦去,不安道:“怎能劳烦夫人这般!” 江云昭知道她刚才怕是想到了孩子,便没接她话茬,而是说道:“红莺去寻那小丫鬟说事,别不小心说错了话惹了人怨恨。不如妈妈去看着,提点着些。” 红莺不过是性子单纯罢了,却不驽钝。做了这些年事,怎会连几句话也不会说? 江云昭这般说,不过是怕李妈妈再想到伤心事罢了。 李妈妈知晓江云昭的好意,应了下来。又谢过了江云昭,去到屋外用布巾净了脸,这才往红莺那边去了。 过了些时候,眼看着天都要黑透了,董氏果然“依照约定”跑来。 但这一次,她没有独自前来,而是带了廖心芳和廖心美一起。 三人在那棵大树下站定,遣了婆子和丫鬟,不住在晨暮苑外头喊叫。 旁人去劝去赶,她们也不管不顾,反而叫得更加大声。大有江云昭不出去,他们就能把晨暮苑的院墙给喊出一个大窟窿的架势。 红莺笑了,与江云昭说道:“先前在侯府的时候,二夫人和三夫人也是在院子外头叫。可没王妃这样大的声势。果然地位高了就是不一样。就连喊叫起来,也气势更足一些。” 江云昭还没和她提起那事。李妈妈说了,今日事情多,且又有了小丫鬟那一出,红莺正难过着。等到明日的时候,再与红莺提。 虽然红莺不知晓,但李妈妈心里有数。 她看着红莺时的眼神,更是柔和,“你这孩子,说话就是不知分寸。哪能随意编排主子?” 她这般说,不是觉得那些人说不得。而是希望红莺能够口里更严实些,省得日后被人抓住把柄。 封妈妈在旁却不以为然,嗤道:“这叫编排?这叫说出实话来!那些人也算得上‘主子’?” 侯府当年的事情,可是闹得不小。二夫人和三夫人做出的‘光辉事迹’,她们多少也知道些。 红襄却问江云昭:“夫人您看这事儿怎么办?”又低声道:“邢姑姑都准备好了。在外面将人都招呼起来了,就等您下令呢。” 邢姑姑是带着那些会武女官的头。她召集的人,自然就是那些个武艺高强的。 江云昭刚才听说董氏还会再来,就和邢姑姑说了,让她提前准备好。 如今时机既已成熟,她也不耐烦再听那些鬼哭狼嚎之声,当即说道:“让她尽管去办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