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嫤看着他跪下,心中百般滋味,说不上来的难受。 阿娘不会见他的,他这就是何必? 他这么做,只会让几个舅舅更厌恶他而已。 才刚这么想,殷镇沛便扬声唤来侍从,毫不留情道:“把他赶出去!” 门外两名侍从面面相觑,面露为难,不知是否真该动手。陶嫤哪能真让他们赶走阿爹,毕竟他是来接她回家的,于是上前扶起陶临沅:“阿爹,咱们走吧,阿娘不会见你的。” 陶临沅抬头,定定地瞧着她,好像她是唯一的希望:“她跟你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虽然不忍,但陶嫤选择实话实说,想让他早点清醒,“阿娘跟我说过,她从不后悔跟你和离,你这又是做什么?快起来啊……” 她拽了半天没拽动,陶临沅身形僵硬地跪在地上,脑子里都是陶嫤那句话。 她从不后悔。 所以说,只有他一个人迟迟不能放下,多么可笑。 或许是嫌他受的刺激不够,方才殷家老大殷镇清派去的丫鬟回来了,走入正堂清楚地回禀:“回大爷,六姑娘说不见。” 陶临沅一晃,撑在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 殷镇清听罢点点头,让她下去,对底下的陶临沅道:“听见了吗?不是我不让你见,而是岁岁不想见你。” 他顿了顿,“你走吧。” 这已是他们最大的宽容,若不是顾念着两家的颜面,几个兄弟都恨不得将他打得满地找牙。殷岁晴及笄之年嫁入陶府,如今过去十六年,竟落得一个和离的下场。 岁岁哪点配不上他?这门亲事本就是陶家高攀了,彼时是看在陶松然跟楚国公交情深厚的份上,才会让殷岁晴嫁给陶临沅。这小子不懂得珍惜就算了,还糟蹋他们的宝贝妹妹。 他以为岁岁没了他,就活不下去吗?想得倒美,既然和离了,便没有再要回去的道理。他们一定会再给殷岁晴找一门好亲事,活活气死他。 * 跟五个舅舅一一道别后,陶嫤抱着将军踏上回府的马车。 等了一会儿不见车夫出发,她好奇地掀开帘子问道:“为何不走?” 车夫示意她看外面,“回姑娘,大爷还没走。” 循着他的视线看去,果见阿爹一动不动地坐在马上,眼睛盯着国公府大门。刚才好说歹说,陶嫤才把他劝起来,谁知道这才刚出府,他便又成了这幅模样。 陶嫤喟然长叹,“阿爹,再不走天就黑了。” 陶临沅回过神来,恍惚应了声是,“……走吧。” 马车启程,车轮辘辘,缓缓往街巷另一头走去。没走多远,便听帘外传来陶临沅略显急切的声音:“叫叫,阿爹先不走,让车夫先送你回府,你大哥正在府里等着你。”说罢低声交代了车夫几句,调转马头便往楚国公府的偏门骑去。 陶嫤忙掀起帘子,探出脑袋往后看时,他已经只剩下一个背影了。 * 楚国公府有一处侧门,侧门旁边便是殷岁晴的摇香居。平常这门不会开,只有府里的丫鬟出门购置物品时才会打开,陶临沅过去的时候,这门自然是关着的。 他勒马停住,穿过墙壁看向前方一树树的桂花瓣,尽管隔得有些远,但已然能闻到淡淡花香。 殷岁晴喜欢桂花,每年此时便会用桂花做各种糕点,连她身上都是桂花馨香。 以前她给他做桂花糕时,他几乎没怎么吃过。现在就算他想吃,也吃不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