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这时强硬地把手插在了丈夫的臂弯中,嘴上微笑着道,“爷,喝点粥罢,我让厨房给你备的,你暖暖胃,等会再喝碗解酒汤。” 她话说得轻柔,但拖着他往座位走的力道极大。 国公夫人不是娇弱女,虽不力大无穷,但那力道也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比的,齐国公被她拖到了太师椅处被她扯着手臂坐下,还是绷紧着脸一句话都没说。 但他也无须说什么,谁都知道他现在不高兴得很。 越不高兴就越不爱说话。 鹤心院里的都是亲近人,但皇帝身边的宫人可不是家中人,遂谢慧齐非常有先见之明地摆手,朝屋里的宫人下人道,“都退到门边去罢。” 国公府的人很快就道“是”就转身,已经感觉呆不下去了的宫人有样学样,以小叶子打头,跟着齐国公府的人就往外走。 谢慧齐忍着笑,朝一走就走光的宫人们的背影道,“小叶公公,你留下侍候皇上罢。” 这些宫人也真是放心,连个人都不留。 小叶公公一听,背部一僵,随即领悟过来他刚才连皇上都抛弃了,一下就跟小奶猫被恶揍了一拳似胆怯虚弱地跳了跳,随即就低着头就转过身来,踩着飞快的碎步往皇上二小姐身后站,连瞄一眼国公夫人的勇气都没有。 “好了,金珠儿,你把皇上扶榻上歇着去,等会解酒汤来了你喂他喝点。”谢慧齐一开口就叫了女儿小时候的名,提醒国公爷那可是他们的宝贝女儿,祖母们捧在手心长大的金珠,他可要记得他是父亲才好。 齐国公哪能听不懂,但还是冷着脸,还冷哼了一声,一脸的横相。 一得母亲的话,齐奚赶紧和小叶公公把人扶了过去,一路都不敢往她阿父那边瞧一眼。 以往只有她惦记着父母的那点好东西就罢了,现在还多了个表哥——她阿父还不怎么喜欢当女婿的表哥,齐奚一想头皮就发麻。 “我以前给过她许多,”齐国公心口有着一口恶气,家里的家财她怎么分他都答应,就算是她让他过问,他也不过是扫一眼,心里有个数,从不管她分给儿女多少,但他的那份就是他的,他也不是自己的那份什么都不给儿女,他给了的,“以后不可能再给,你要给也没用。” 那是他要带到他们的棺材里去的。 也没有许多,就三四件,其中一件还是她跟在他屁股后面给他研了半个月的墨才磨来的,后来等到她大了,许是她不怎么可爱了,她是怎么研墨,怎么拍马屁她阿父都不给了,这四五年是一件都没得过了…… 齐奚心里默默道,但此时她不敢出言,只好假装很专心地侍候表哥躺得舒服,耳朵尖着听父母那边的动静。 她阿父还有一个会自己奏“余年欢”曲子的盒子,还有一把跟他的古琴一模一样,小得可以放在手中玩耍的小古琴,齐奚觉着这些小东西完全可以给她这个姑娘家玩耍,但他就是不给,齐奚惦记了许久,一直念念不忘,所以即便是父亲可有生气,她也还是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可得到手。 这厢谢慧齐也是极其哭笑不得。 要说丈夫小气也不尽然,他的私库现在大都转到长子了,她说给长子,他当下就点头道了好,连犹豫丝毫都未曾。 他留给自己的都是这些年她给他的礼物,这些年来明面上是他宠她,但谢慧齐私底下也真是什么都给他,他陪着她在京中许多年连出去一趟都在顾忌重重,她便也想尽了办法把这个天下都放到他眼前,什么地方的好物件和京中没有的东西都会叫人寻来给他,这些年来也攒了不少东西下来。 这些东西要是实论有多珍贵也没有,都是拿来把玩的小东西,有些东西看起来还平凡无奇的很,就只能论个稀奇,让她能拿来说故事给他听而已,还有众多是她按照自己的想法专门做出来给他的,当世没有的东西确也算得上稀罕,但也仅止于他这里而已,他在乎,有人在乎的东西才珍贵,她一直以为儿女们也都想要是跟他抢着玩,图个新鲜,也算是争宠的一种,没料还真当真。 东西倒也不是寻不来重样的,只是在国公爷那里,他有的东西儿女们都有,就得他不高兴了。 说来谢慧齐这些年对儿女尽心,但确也不纵容,心上人跟儿女们比起来,心上人在她这里还是要更重要一些。 而且他看重她给的,她确也是高兴的,这时候也是笑着点头,道,“我不给,都我给你的东西,我巴不得你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