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尊在初六上午来了国公府后,特意找了他的表伯母,说了他的意思。 “江南是父皇打下来的地方,他在位时又在其上花费了诸多心血,孩儿着实不想江南乱相,只能让表伯父代孩儿走这一遭了。”温尊愧疚道。 皇帝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孩儿的,谢慧齐看着眼前温驯的人,什么强硬的话说不出,便是推拒的言语也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从没为难过他们,她便也舍不得拿虚情假意敷衍他,“去也好,我也想去看看你父母去过的地方。” 温尊一听她的话里带上了母亲,怔了一下,随后他用笑容掩饰住了心里的酸楚,笑道,“那就好,娘要是知道你去那边看她,想来也高兴,我们在江南的时候,孩儿还听她说过若是你在,不知道会有多热闹。” 谢慧齐听了也笑了起来,这倒确是若桑说的话。 她看见好的东西,不是觉得好看,就是觉得好吃,再则想着也可以用来卖卖钱,或者囤积点以后用,她被日子磨得再世俗不过,也就这几年孩子们长大了,她多了些闲情逸致,慢慢把步调慢了下来,这才没那么庸俗了。 “嗯,回来给你带好吃好玩的。”谢慧齐从善如流,笑着点头。 温尊听着她的温言软语,眼睛微弯了一下,那总是亮如寒冰的眼此时暖和了不少。 六月初六的上午,齐家小公子生辰这天,他的上午是在马桩上过的,起因是他对一大早在鹤心院收到的生辰礼不满意,非要他阿娘再添一个,把他看中的那双虎靴给他也穿上,国公夫人想着一年也就这一天能让这小子得偿所愿,加上三儿子还在旁边用眼神哀求着她成全他,就勉强把原本给他三哥做的虎靴给了他,哪想,这小子穿了不到半个时辰,下人就来报,小公子去骑马的时候把靴子踩在了马粪上,现在正在马厩那边嗷嗷地哭,谢慧齐一听,顿时火得不行,小子粗心大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几十几百次了,以前她都想着年纪确实还小,还是哄着他点改,可没一次听的,现在把他三哥的靴子抢去了穿还不爱惜,还有脸哭,她便连一刻都等不得了,都不用下人去提人,她亲自去了马厩把小子提到了凳子上暴打了一顿,也不顾他哭得鼻涕糊了满面,当下把他衣裳都脱了,就留了条小裤裤让他遮丑,把人拎到马桩上站桩不说,还让他暴晒一个上午才准下来。 国公夫人火了,谁来求情都没用,谢二郎为此差点一把年纪在他阿姐面前打滚,但也没用,小公子不服也不行,他要是敢下马桩,被国公夫人吩咐拿着薄竹片抽人的护卫手中的东西就会抽过来,他敢不站上去,就抽到他站上去为止! 现在小公子身上满身的竹片痕,皇帝过来一看他,哭得没有眼泪可流了的小公子对着他表兄就干嚎,“皇上表哥,您赶紧替我去查查,我肯定不是我阿娘亲生的,您赶紧把我还回我亲阿娘家去,我不要我那个阿娘了,她会作甚?她除了打我罚我还会作甚?” 温尊看着小表弟白花花的小身板身上满身的红痕哭笑不得,他先前还以为只是随便罚罚,没料还真有点惨,但小表弟干嚎的力道又大,脖子上的小青筋还爆了起来,说起来,活龙生虎的,还有点小可爱,所以他见着了也是有几许想笑,但又不好在受罚的表弟面前发笑,只好握拳干咳了数声,把笑意掩了下去。 温尊进马场的时候还被谢二将军拉着衣袖殷殷叮嘱了一番务必解救齐小公子下桩的话,现在听了小公子嘴里的混帐话,他身边跟着来的齐奚也是无奈了,对她表哥道,“哥哥,你就别救他了,这小混帐不吃点教训根本不长记性。” 齐小公子在马桩上一听,差点跳起来,当下握着拳头伸着脖子爆着青筋冲他二姐吼,“我是小混帐,那生我的是什么?你说,你说嘛……” “你不是说不是亲生的?”齐奚凉凉地道。 “那……那我现在是亲生的了。” “晚了。” 齐奚说笑归说笑,还是过去站在下人抬过来的凳子上给他喂了些水,叹气与他道,“今年你三哥过生辰时,你就把你三哥的生辰礼抢过去了,这双鞋本来就是阿娘补给你三哥的,你坏了你三哥的好东西,阿娘不罚你才怪,你就好生呆着罢,等点再下来。” “三哥呢?”齐润听了嘟了嘟水嫩嫩的嘴。 “去替你求情去了,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能好成这样。”一想三弟为了给这个小的求情,一上午都愁眉苦脸的,齐奚也真是觉得绝了,怎么就能好成这个样,小家伙得的东西,到处抢来的东西也都是由着三弟保管,说来小家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