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慧齐有孕的事直接就让齐老太君坐了起来,不再躺在床上吃药。 老太君甚至天天走去鹤心院陪着孙子和曾孙子,齐二婶也不再天天想着侄孙儿了,她偶尔闲时过来抱抱侄孙儿,更多的是把府里的事接手了过去。 齐二婶闷不吭声地把内府的事全接管了过来,用的心是她以前掌家的时候都没用过的,就是府里的庶姑娘回娘家,她也开始见她们,来的人该为她们作主的就作主,该打发的就打分,就是没个热脸,但能做的都做到了。 这时候,皇帝的赏赐也来了,有给生病的齐老太君的,有给齐君昀的,国公府的人一等传旨的太监走了,就把赏赐抬进了库里,谁也没多看一眼,主子们更是连看一下记册的心情都没有。 不过齐君昀的这一百仗也没白捱,一个月后,前去江南任职的知州跟两个县的县令,皆是他的门下,其余五个,两个是皇帝的人,另三个被朝廷各派瓜分。 齐君昀在知道这些人里没有新翰林那些蠢书生之后,也是松了一口气。 江面现在的光景,可不能由不懂民情与官场的人毁了,若不,也是埋下祸根。 到时候无论哪个皇帝上任,没被治理好的江南都够他吃一壶。 国公府的这几个属臣又来跟国公府磕头谢恩,尤其是张异,这个在县里熬了半生的老知县这次是去当一府知州的,他特地一个人先过来了一趟,跟齐君昀谢恩。 一个月过去了,齐君昀稍稍好了一些,但伤着了筋骨,他还是只能趴卧不能坐,张异磕头后,他让齐大给他摆了个凳子坐到他面前,与他道,“你去的是潍南,就是那坐地起立的肖霸王的老家,你知道是个什么情况罢?” “臣知道……”张异吐了口气,“不瞒您说,就是您之前没跟我通气让我去当这个知州,我也是时时盯着那边几州的,只是没想到,皇上直接让我去了潍南。” 潍南最险,但潍南也最富。 最好的蚕丝,绝好的织品,最贵的木材,最完美的瓷器,皆是出自潍南,且潍南大部份的地方依山傍水,水田无数,能产最好的稻米,那样的好地方,出个土霸王也不奇怪,残局虽然难收拾,但收拾好了,就是他张异此生最大的成就。 到时,就是不能垂名国史,也能在地方志上留上一笔了。 于名于利他皆能得,要是他再能熬熬,靠着功绩再上京,到时候就更上一步了。 张异想得很明白,潍南是个烫手山竽,但这个地方,是他更上一层楼的最好途径,这也是家无背景的他投靠国公府,国公府能给他的最好的安排了。 “你能在那直接进京,”齐君昀笑了笑,淡淡道,“但也易从那跌倒,你要知道,你在那里是出不了一点差池的,若是出了事,我也保不了你。” 皇帝怕也是打了一出事就彻底毁掉他的人的主意,张异是老练奸滑,但如果他若错手,那也是个粉身碎骨的下场。 “这个,老臣也知晓……”张异狡黠地眨了眨眼,“您也不是不知道,我不是个不给自己留后路的人……” 就冲他把女儿嫁进国公府庶子的事,齐君昀也是看出这个老臣子的贼心了,不由摇头失笑了一下。 他向来不讨厌张异的这些个小心思,哪怕张异也算计到了他头上来。 这也是他举荐张异为江南收拾残局的官员的原因。 张异也一直在给自己铺路,铺了无数条,这些路里总有他用得上的,而不是让他这个主子时时得为他操心着。 “行,那就去罢,我等着你归京。” “您就放心好了。” 与国公爷又闭门说了好一会的话,张异才离去。 隔日他又跟了另两个为知县的属臣进了国公府谢恩,没两日,他们就离开了京城,而国公府这时也收到了太子跟一干功臣即将到达京城的消息。 谢慧齐也收到了弟弟们跟谷家表姐,表弟,还有前面回京一趟又去了江南的表姐夫回来的消息。 她听到后,大松了口气。 这时候七月盛夏炎热无比,齐君昀因着背上的伤是身上不着衣裳的,天天穿着一天裤子趴在床跟儿子玩着,跟老祖母聊着,就是经常见不到国公夫人,只能差下人去叫她回来。M.zZwtwx.cOM